我也是风姐姐告诉我了才晓得的。说是元妃娘娘自己也觉着不合适,没敢声张,就几个人陪着,悄悄地回去了。
皇后倒也曾偷偷地来过靖远侯府,林沫点点头,知道只要皇家有心,这种事儿自然也能办得悄无声息。
不过说水溶是他小情儿他笑了笑:想来宝二爷是在他姐姐省亲的时候闹了笑话?
可不是,他求他姐姐,叫他姐姐下旨去允郡王府,说他表姐受了委屈,让允郡王把他表姐放回来。
林沫脑子一凛,道:就是个侍妾,名声也挺重要啊。
第195章
贾宝玉一直是个过分天真的公子哥儿。就连与他年纪相仿,素来一道吃喝玩乐的冯紫英、卫若兰都开始接触家里的人际往来,他仍旧蜷缩在祖母的羽翼之下,不谙世事,软糯无邪。元春难得回家一趟,说实在的,也知道自己回来得不妥当,不过在宫里头实在是太冷清了,忍不住要见见娘家人,哪怕连顿便饭也吃不得。只是见了自小疼爱的幼弟,也只得暗叹一声:要是珠儿还在就好了。
若是贾珠还在,宝玉尽可以这般不懂事,谁也不会觉得要紧。
可这趟回来,叔伯兄弟们,祖母、母亲,一个个地对着她诉苦念委屈,唯一的幼弟倒是没有求前程,只是所求之事让她更加地只能苦笑。身边的太监宫女多半是太上皇、皇后宫里的,只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告诉祖母:吴国公主过几日就要进宫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如今好歹都熬过去了,只是我想着,林淑人好歹是老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平常多走动走动,莫要太生分了。她如今是不缺奉承的人了,只是就因为这样,什么人都去嘘寒问暖了,咱们反而没个动静,岂不叫人心寒?
贾母连忙应下:娘娘说的是。心里也斟酌着,黛玉进宫,对元春也是助力。只是表妹做了皇后的义女,只怕表姐的处境越发地难过了。别人说起来,这辈分如何呢!
元春好歹忍住了泪水,又小心嘱咐了贾母几句,轻声道:知道夫人、宜人委屈,只是想想,靖远侯是什么人?别说你们,本宫都怵靖远侯妃呢!他那性子,难道不得罪人?想想那些王子皇孙,咱们又有什么。又对邢夫人道,本宫是不知家里何故分了家,不过老太太尚在,行事到底要有个大家子的样子。
她上回回家省亲,荣宁二府特地建了省亲别墅迎接,极尽铺张之能,元春看了虽然心忧,但到底看得出来家里头还有些底子,这回回娘家,看着家里头,照样是锦衣玉食,但她是何等富贵里养出来的眼睛?别的不说,单是贾母身上的那套首饰,光彩夺目,可是,竟是她上次回来省亲的时候的那一套。这套成色自然是好的,只怕捧着金山银山都没法买到。只是年年有时新的款式,像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虽然自然是祖传的珠宝更珍贵些,但还是要花大价钱时常置办时新的。贾母也是个喜欢新鲜东西的,她还把这套首饰拿出来戴,也只说明了一件事儿她这么些年来,就没置办过比这套像样的了。
她也只能暗自无奈,娘家指望她在宫里头给他们说说好话,她指望娘家出息给自己依仗,都是心有所求却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谁也别怪谁。
只是哪里能甘心呢。
当年她被册封之时,人人艳羡,风头无俩,便是荣宁二府,亦是昂头走路,步步生风。彼时黛玉还不过是个刚没了爹的孤女,依附着她那便宜哥哥,两个都只能勉强叫做孩子,走在这京城的风口浪尖上,谁瞧着都孤苦伶仃。谁知道转眼才几年?当年可怜见儿的小表妹,摇身一变成了吴国公主。虽说不过是皇后养女,并未正式册封,但难道她贤德妃的册封仪式就正儿八经了?更何况,她贾元春的兄弟们都是些什么人,那位小公主的背后,却有个尽心尽力为她谋划的靖远侯。当年被人们轻视的小侯爷,蛰伏了整整三年,赢取了孝义名声,然而他的前程,并未因那三年有丝毫的折损。
怎能不妒。
元春回了宫没多久,就听说景柔公主被罚了禁足,还是皇帝亲自下的口谕,不禁吃了一惊。这位小公主出身有所不同,素来被皇帝偏爱,更何况如今驸马人选已定,公主在宫里头待得时间自然长不了,德妃愈加得舍不得,便是皇帝也更是疼爱几分。怎的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叫驸马家听见像什么样子。太上皇不常管孙子孙女的闲事,这次倒是开了口。
这丫头自己设公主府另住的,若还是这样的性子,只怕驸马要与她不知远成什么样去。皇帝叹了口气。他是喜爱女孩儿有些小性子的,皇家的女儿,本来也当傲气娇气,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子。只是几次三番地顶撞嫡母,就太不像话了。皇后近来也暴躁,不顾德妃哀求,罚了几个她的贴身宫女,甚至还有个陪嫁的奶嬷嬷也去领了杖责。景柔愈发地生气,听说父皇正在皇后那儿喝茶,便打着替奶嬷嬷求情的名义告状去了。皇帝虽然偏疼这个女儿,却被和贵人一声皇后不是按宫里的规矩罚的?弄清醒了脑子,加上皇后在一边笑着说的得罪了陛下的掌上明珠,不躲远些,难道还去陛下面前讨没趣?十分可怜,又见几分结发夫妻的亲昵,他自然是明白,若是今儿个为景柔破了例,日后皇后再在宫里头立规矩可就麻烦了。本来就是要给太上皇、太妃们面子的,若是如今连公主都能踩着她,那像什么话。于是也不顾皇后说情,给景柔关了禁闭。
元春心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