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总是让他联想起皇宫里那些少了某种器官的男人们……
言归正传,用了五天时间,陆行远把白虎营近四年的账务全部归纳完毕,又用了整整四日,他亲自访遍白虎营的各个营帐,把二百余铁骑兵们的生活情况都了解个大概,不说事无巨细,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坐在霍衍的书案后头,陆行远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自己列出的单子,静静沉思。
大宣国每年财政收入稳定,国库也充盈,加上朝廷对西北之地的重视,所以镇戎军的军费历来都是皇上亲笔御批,户部直接拨款的,军饷方面从来没出过问题,贪污军饷?那是戏里才能发生的事儿。
也就是说,在西北从军与在其它地方从军相比,优待其实是很明显的,不过即使这样,大多数宣国人还是不愿来西北这个蛮夷之地,比起富庶的内陆,谁愿意来这边界受罪?更别说还有凶猛残暴的厥人时不时来骚扰打劫了。
而白虎营,这支镇戎军里最强悍的武装队伍,它理所当然享受着军中的最高待遇,无人敢有异议。
若说从前陆行远不清楚白虎营到底有何优待,那现在他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所谓优待,从白虎营弟兄们的衣食住行方面即可看出。白虎营无论是戎服还是内衫外袍,料子都比其它营高上一等,一日三餐皆是营内的伙头帐供应,相当于吃小灶,住的营帐不肖多说,镇戎军里还有哪个营能住十人一铺的?
最后一样,战马。
白虎营的战马放眼天下也是能拿的出手的,整日与主人生活在一起,跟随主人经受过无数次战场上的洗礼,白虎营的战马早就成为铁骑兵的左膀右臂,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但是,白虎营的待遇也仅限于此了。
说到底,一切的优待都是为了行军打仗,来西北从军是为国效力,不是养身板儿过日子,虽说银子不会缺了你的,但每一两银子也要用在刀刃上。
陆行远微微皱眉,心知这次的银子也算是花在点子上了。
霍衍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陆行远却没发现,而是一直皱眉凝神,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有为难之处?”霍衍开口问道。
陆行远这时才发现营帐里还有一人,也不知霍衍进来多久了,还好他已经习惯了霍衍的神出鬼没。
“确实有一事需和都尉商量,”陆行远拿起写好的单子,走到霍衍身前,道:“都尉先看看这个吧。”
霍衍接过单子看了几眼,皱眉道:“其实不必讲究这么多。”
“别的倒还好说,不急于一时,可这靴子却不得不换新的了,”陆行远解释道:“我挨个营帐都瞧了瞧,发现弟兄们的靴子没一个好的,都磨损的很厉害,一问才知,那靴子不过穿了月余就磨漏了底……”
霍衍点头,并不意外。
每日那般操练,再结实的靴子也禁不住折腾,陆行远知道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不过效果显然不咋地。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白虎营每月的开销有一半是花在买靴子上头,这还真有些说不过去,我倒宁愿那些银子给弟兄们买酒买肉了。”陆行远感叹道。
“你有办法?”霍衍见陆行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想出了主意,如今就等着自己点头了。
陆行远点头,笑道:“不管什么法子,靴子定是要买的,这次我想亲自进城,跟制靴师傅探讨一二,看看能不能做些改动,让靴子更结实一些,不过这次的银子必定是要多花的,不知都尉意下如何?”
“既然你有法子,就这么办吧,”霍衍又道:“白虎营账上的银子可够?”
“足够了,”陆行远有些不确定道:“就是不知余下的银子能不能用到下月……”
“无妨,”霍衍道:“若是不够我去支些银子回来便是。”
听霍衍这么说,陆行远松了口气,毕竟都尉亲自去大总管那里支银子比自己去管用多了,霍衍一去,也不用说别的,光是那张冷脸摆在那儿就够威力,吓也把银子吓出来了。
既然霍衍已经答应让他一试,陆行远也动作起来,花了半日将自己所想的图样画了出来,便等着进城的机会,因军中有严格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擅离军营,即使是伙头营和总管之类的人进城,也只能等每月的月底。
到了可以进城那日,陆行远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因为霍衍也要一同前去。
进了宁州城,陆行远和霍衍便分头而去,陆行远自然要去卖靴子的店铺,而霍衍,则是去了将军府。
待陆行远将事情办妥已是晌午,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他决定省一顿,还是回了白虎营再吃吧。
如今他所剩的银钱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两,至于他做总管的月钱,不提也罢,几钱银子而已。
陆行远不紧不慢的逛着街,看着不若盛京热闹的街市,心里忍不住想如何才能在这里赚到银子。
其实很多人对西北都有误解,在陆行远看来,这里并不荒凉,甚至可以说是物产丰富的,他心里对这儿也已经有了大致的概念,这里应该相当于现代的青海一带。
说它物产丰富并不是夸张,瞧瞧宁州城里商贩们捣手的东西,活牛活羊最常见,各类皮革毛毡应有尽有,从南方来的商队带来了大批的瓷器茶叶绸缎,均是高价贩卖,同样的,他们带回南方的皮革毛绒制品想必卖的也不便宜。
陆行远进城也有几次了,城里大大小小的街市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