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喘息着,任子玉说:“为什么不可以?!我爱你,明明你也爱我,为什么不可以?!”
温彦没有回答,只能听到他喘息得厉害。
任子玉说:“子弥,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难道这样你会开心吗!?”
背后沉默了很久,久到玄澈几乎以为两个人离开了,却听温彦叹出一口气,幽幽道:“不开心又如何?你是我亲大哥,我们身上的血脉相连着,我们如何能相爱?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分离只是终止了我们的错误……”
“住口!”任子玉气急败坏地打断温彦的话,“子弥,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当时你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要到这时候才说这样的话?你既然选择了爱为什么又要后悔?任子弥,你说啊!”
温彦沉默着,剧烈的心跳在静谧的林子里响亮得刺耳。
过了一会,任子玉的声音放缓了说:“子弥,不要再逃避了,面对你自己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选择了这条路,我们一起走下去好不好?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我爱你,子弥!”
林子里重归沉静,玄澈不知道任子玉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温彦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在他对外界有知觉的时候就看到温彦站在他面前,那双曾清亮爽朗的眸子蒙着一层灰。温彦对他说:“御……你都听见了是吗……”
玄澈点点头又摇摇头。
温彦惨淡一笑,道:“两个男人,亲生的兄弟,很恶心吧……”
玄澈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问道:“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呢?”
温彦笑得很凄凉,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玄澈在混乱的思绪中隐约听到温彦在说:“我不是那么超脱的人,血缘,责任,世人的目光,我摆脱不了!我和他,不到黄泉,不相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玄澈从没想过两个人的伤疤会被这种方式同时揭开,他不知道温彦如何,却知道自己并不觉得痛。以前想起那个人总是怅然的,想起自己便有些厌恶,可是当用旁人的目光去这种事的时候,却又觉得并非不可接受。
温彦和他大哥,感情和血缘无关,单纯的爱,却不能在一起,听了只让人怜惜。
不,或许自己是被那个人影响了吧,深入骨髓的,对这种事也能坦然。
父皇,你和我……也要不到黄泉不想见吗?
玄澈看着手中翻转的玉佩,轻声叹息。
这边的事结束了,也该面对他了。
玄澈下定一个决心,再抬头时,眼中迷茫已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待到下午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混在人群中靠近了玄澈,只说了一句:“他们到了。”
玄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萧平山,显然对方也听到了消息,二人相视一笑,萧平山却是苦涩兼之忧虑,而玄澈只是淡然,又或者夹杂了些许冷酷。
魔教的到来总的来说是比较突然的,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听到音讯,魔教一干百余人如同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等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比武会场之上了。
魔教教主是个灰衣青年,生的……十分普通,基本上除了毫无血色的苍白肌肤比较显眼之外,他就是放在人群中便能消失不见的那种人。青年身后还有一黑一白,基本符合教主身边两大护法的定律,姑且可以叫他们黑白无常。黑白无常身后又有若干头目,或长或少,有男有女,似为堂主之流。
这护法与堂主不论在气势还是造型上都比那教主来的抢眼,玄澈虽然知道这教主不过是个傀儡,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眼中还藏着怯弱的孩子。
“这里好热闹,怎么没有请我们呢?”
说话的是黑无常,掩不住地戏谑之色。
正道人士铁青着脸,萧平山这个东道主出来发话,他冷笑一声,说:“邪魔歪道!”
后面黑无常或者白无常又说了什么玄澈便不知道了,他的目光在魔教一干人等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想看的人,便给萧平山打了个招呼,去了后山。
后山上有一条河,河的上游是一个湖泊,其大其深完全可以将逍遥山庄放两个进去,尤其当雨季来临的时候,湖水上涨,连同小河也成了不小的河。
不巧的是,这里的夏天正是雨季,也就说,现在这片湖这条河正处于他们一年中最鼎盛的时期。
当玄澈到达后山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一边是身着统一服装的灰衣人,一边是以一名蓝衣文士为首的杂牌军。那道明显是临时筑起来的土坝还未摧毁,再仔细看一下局势,杂牌军已经被灰衣人包围了。
玄澈上前,一名灰衣人来到他身边,拱手施礼道:“公子,人已经控制了。”
玄澈点点头,站到了己方的最前面,与那蓝衣文士对视。
蓝衣文士有一张刀削一般的脸,并非说他五官深邃,而是在于他太瘦了,瘦得两颊塌陷,让颧骨高高突起,偏偏鼻梁又是高挺的,再加上那双深深的眼和紧抿的薄唇,看起来便觉得不善。
虽然变了很多,但玄澈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吴耀,或者应该叫你姚殇?好久不见。”
玄澈微笑着说,夏日里却无缘无故地吹过一道冷风,冻得人有些瑟缩。
蓝衣文士一怔,将玄澈打量了很久,微微眯眼,过了很久突然睁大了眼,惊道:“是你!?”
“哦,让你看出来了?”玄澈抚摸着自己的脸皮,他相信自己的易容是完美无缺的,不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