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怎么夹肉夹这么快!我还没吃几口!”
秦投眼明手快夹住了最后一块肉塞到了嘴里,差点没把他师父气死。
所以这次下山肯定没有问题的,毕竟偷盗的最重要一点就是手快准稳。
怎么能给自己的盗圣师父丢人呢?
秦投这么想着,又心虚地在盗圣上打了个问号。
……师父应该不会诓我吧。
三
下了山的秦投,目标肯定不是山下那个冷漠又穷的城市,而是隔壁的省会城市。
他摸出了临近下山他师父给了他的第一天的饭钱,一张皱皱巴巴的二十元,去火车站买了一张价格为十二块五毛的站票,揣着兜里的七块五出发了。
这七块五紧紧,依照秦投的饭量也就能吃个一顿半。
秦投觉得自己第一天就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坐上回程的火车票买最贵的软卧,吃一顿大餐舒舒服服地回山上,继续做米虫。七块钱,根本不在意的!
生活真是美好。
怀着这样激昂的心情,秦投出了火车站,花了两块钱坐公交车来到了闹市区。
这里他师父带秦投来过,只要是为了给他添置新衣服。山下的小城里衣服做工材质都不好,可是店家心气一个比一个高,开价一个比一个吓人,还不如坐半小时的火车来这里买衣服。
闹市区来来往往人多,对秦投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这不,才走了这么十来分钟,秦投就看到了一个浑身名牌的有钱人,他的手机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偷富不偷穷是秦投的师父从秦投学习偷盗第一天开始就给他灌输的思想。
秦投还认真地问了他师父:“那我们要劫富济贫吗?”劫富济贫,是他那天刚从他师父屋子里翻出来的一叠东西里看到的一个词,他特地去翻过了他师父专门给他买的新华字典。
然后他就被他师父敲了一顿脑袋,之后原本放在书架上,他还没看完的那些他翻出来的东西又不见了,任凭他翻遍了家里的一切也再也没有看到过,后来秦投自然而然也就忘了。
眼前,看到这么有钱的,还有这个有钱人口袋里明晃晃的手机,秦投自然就盯上了他。
秦投一眼瞥见那人开了的鞋带,一计上心头。
秦投加快脚步,看准了那人前边四五步的巷子里的要涌出的大量人群。
等人群出来,秦投走到那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的鞋带。”
那人果然低下了头,此时人群正好走出了巷子,秦投假意被人流拥挤不小心擦到了那人的肩膀,手上动作灵活,轻轻一勾,手机到手。
看吧,这不都是小意思?
秦投手一转,手机已经跑到了他的牛仔裤口袋中,他双手插兜挡住手机,心里轻快地抬起了脚。
他的肩头忽然一重,走不动路了。
他转头一看,身后那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挑眉道:“我等会儿还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手机先给我,接完了我再给你。”
秦投头皮发麻,眼前一阵发黑。
这男人的气场实在强大,让秦投这种社会小弱鸡没法招架,僵硬着身体拿出了手机双手奉上。
男人拿过手机问道:“留个手机号吧,用完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来拿。”
秦投尴尬道:“我没有手机。”
男人“唔”了一声,提议道:“那你跟我走吧?我等的电话下午就应该能接到,到时候用完直接给你。”
四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场面。
秦投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明明发现自己偷了他的手机,他既不扭他去派出所,也不骂他打他,反而是跟他约好了办完手上的重要事再把手机给自己。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清奇的脑回路吧。
不过不管他什么脑回路,为了不给自己……和师父丢人,这个手机让他等等就等等吧。
但是当这人说可能最少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候,秦投还是迟疑了。
他口袋里的五块钱,不,五块五毛钱正隐隐作烫提醒着他根本不可能熬过五天。
反正他师父也不知道对吧,所以不如……
“我……还有事的,那个,偷你手机不好意思,这手机就不用给我了。”秦投毫不避讳地盯着略微放松靠坐在办公椅上男人的双眼。
那人放松的肌肉紧绷了一小下很快又舒展开来,身后的沙发也因为他这个动作,椅背和西装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嗯?你想去找别人偷?”
被戳中了心事了的秦投腰背挺得更直了,不过他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师父教过他如何偷盗,但是没有教过他撒谎。
男人皱了皱眉,伸出手遮了遮照在眼睛上临近黄昏的余辉道:“偷东西不好,偷我一次就可以了。而且你碰不到我这样的大鱼了。”
秦投盯着男人的一双清澈的双眸发散了开来,薄薄的双唇也因为思维的游走而微微张开,显出了几分茫然无知。少年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还透着青春的朝气,阳光透过落地窗轻抚他纯黑蓬松的短发,反射出了浅浅的栗色,看着叫人心里都暖暖痒痒的。
伊鹤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甚至想把眼前这个少年柔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他可以想象到那双情绪外露十分明显的眸子会带着薄怒和控诉看向自己,想到这儿,伊鹤心里和手掌越发得痒了起来。
不过多年的教养和礼貌还是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