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
他说:“一个人对几乎每周都能见面的朋友隐瞒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超过十年,刻意回避自己的感情问题,为什么?”
徐呈杰说:“因为他喜欢这个朋友。”
张元蓦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徐呈杰说:“我说,我喜欢你,我隐瞒超过十年,因为我喜欢你。”
室内霎时间陷入了极端的静默,张元看着徐呈杰,徐呈杰平静地回望他,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和语言能力,两人沉默地僵持着,如同临渊对峙,进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张元甚至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种毫无退路的地步。
他看着眼前的人,徐呈杰如今的眼神平静到令人发指,张元不知道他想过了什么,又思考了多久,才最终决定把他们的关系推到绝境,而把选择的机会交给张元。
张元深吸了一口气,说:“呈杰,你冷静一下。”
他看着徐呈杰的神情,又滞涩一下,才苦笑道:“算了,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他说完转身,怕自己忍耐不住,在徐呈杰面前露出复杂而狼狈的表情,但徐呈杰却以为他要走,蓦然站起身就拉住了他。
这个时候,张元对徐呈杰的任何动静哪怕是呼吸声都敏感至极,何况是身体之间的触碰,他手臂一颤,在旁人看来就如同下意识的挣脱。
徐呈杰很快放开了手,说:“我明白了,要离开应该是我离开,空间留给你平复也好发泄也好,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明早来拿。”
他说完就越过张元往门边走,被张元抬手一把拦住。
“你明白什么了?”张元扳过徐呈杰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将自己眼中的一片兵荒马乱暴露在他眼前。
张元说:“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护,你就已经给我下了判决,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吗?是不是只要我说一声’不’,你走出这扇门,往后就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徐呈杰说:“是。”
张元一愣,徐呈杰说:“你甚至不需要开口拒绝我,你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你的决定。”
“呈杰。”张元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重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徐呈杰说:“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们难道还能像上次那样,一段时间过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相处吗?”
徐呈杰摇摇头说:“至少我做不到。”
张元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从来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上次的问题没有及时回应是我的错,但你不能因为它就擅自将我们的关系逼迫到这个地步,你有没有想过我?”
徐呈杰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难道能理解吗?答案本来就是非黑即白的,就当是我自私好了。”
张元只要说一句“我也喜欢你”,眼下的一切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但这样的“我喜欢你”又能包含多深切沉重的感情呢?它在这里仿佛就只是一个筹码,握在手里是无底绝境,只有抛出去才能重获新生,它象征的是交易而非真情互通,张元不会参与这笔交易。
他说:“交往是相互的,而你不可能单方面切断。我们双方都需要冷静一下,呈杰,等到你不再冲动的时候,我们再谈谈。”
徐呈杰没有再说话,以沉默展示他的坚定,并目送张元的背影消失在合上的房门之后。
室内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徐呈杰紧紧抿起的嘴角,彰显着他内心的波澜。
第二天一大早,江文月在教育局门口碰见了张元。
这时的天刚亮起一丝白边,江文月被张元吓了一跳,然后又皱起了眉。
“张老师,你抽烟了?”而且还是这样浓重的烟味,像是被架在烟炉上熏了大半夜,连皮肉都入了味。
张元说:“你这一大早的往哪儿去啊?看样子还挺熟练了?”
江文月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昨晚那身衣服,穿得倒是齐整看不出异样,只是眼角略有倦容。
江文月说:“去买馅饼呢,两条街外转角的饼铺,得赶早,去晚了就没了。”
张元说:“混得不错啊,连开炉时间都打听清楚了。”
江文月“嘿嘿”一笑,说:“小事,小事。”
张元摸出皮夹抽了两张红的放在江文月手里,就说:“劳驾,椰子两盒红豆一盒,剩下的算我请了,注意安全。”
江文月嘀咕道:“老师您这不也门儿清吗……”被张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就收了声,又说了两句,看着张元进了教育局大门,这才转身走了。
要换在往常,张元是铁定会跟她一起去的,但今天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江文月想着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抄近路转进一条小巷,就看见了巷子口垃圾桶盖上满满的烟头。
关于张元抽烟的事情,江文月在找陆景琏聊天的时候,曾经听他提过几句。陆景琏说,张元最讨厌烟味,甚至可以说是生理性厌恶,所以他基本不在酒吧一层待着,别人抽都膈应,更不用说自己抽。
江文月说:“可我明明看到张老师随身带着烟。”
陆景琏当时看了她一眼,慢慢道:“都是习惯了。年轻的时候逞勇斗狠,一腔热血上头,久了就要成瘾,张元讨厌这味,每回点上一根,也算让自己清醒清醒。”
眼前的烟头明显不止一包的量,一个厌恶烟味的人站在这儿抽了半宿的烟,又究竟是碰上了什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