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跑上前殷勤迎接。慕云没有理睬,扫眼场面,感到分外诧异——厅里香烟嬝嬝,盘腿坐着一帮念经的和尚,然而惟独不见阿香!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敏顿不等一则经念完,趋前对敲木鱼的主持说了几句,和尚们陆续起身收场入席,等候就餐。接着敏顿对外高喊:“客人到!”催促服务生上菜,指着临窗的空桌说:“芦医生请坐,阿香一会就来。”
阿香不是找他“算帐”吗,怎么叫来一帮和尚当“电灯泡”?难道敏顿是戏弄他?慕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与来前的企盼大相径庭,于是毅然转身就走。
不料这时门訇然洞开,慕云眼睛一亮,忍不住叫出声:“阿香……”门前出现发髻千姿百态、头饰花花草草的阿香;其身着华丽别致的傣装,显得光彩照人、别有韵味。他看得吃惊,想不到今天她咋打扮得这么张扬?
阿香合掌向和尚们致谢,然后吊儿郎当走来,望他暧昧一笑:“感谢芦先生捧场,好久不见,今天实属幸会。你猜猜看,今天是哪样日子?”亲自为他斟酒。
话虽轻柔软和,但似寒冰冻雨。慕云望着窗外的大厅,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一声“先生”,两人咫尺天涯,如同陌路!
他想早点离开,从怀中拿出她阿爸的信说:“阿香,我不想猜,也听得懂你的话……赎楼当天我去了孟芒镇,并一直在找你;只恳求你当面打开信看一遍,再大的怨恨也会水落石出;如果你不肯原谅,我坐在这里,也是乱箭穿心……”
阿香接过信表情复杂,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继而扬眉惊喜:“该不会是情书吧?”无奈摇了摇头,随手交给敏顿,长叹道:“我晓得芦先生文笔优美,但旧怨未了添新愁,还是留作日后慢慢品味吧?”说罢侧过身,满眼凄凉望着窗外,久久不能言语。
见阿香无意看信,这样坐着受罚十分难受,慕云对着满厅的酒席感慨:“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阿香,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和相思,芦慕云永世不忘。既然‘落花流水春去也’,叫我有哪样办法?惟有借这杯酒祝福,但愿有朝一日,‘似曾相识燕归来’……”仰面一饮而尽,“谢谢。”
“你不要走!”阿香倏地转身,满脸怒气,“也不要用这些话激将我,几年风刀剑雨寒相逼,等客人走后我有话对你说!”起身恭敬给慕云斟酒,含笑望着他端杯抿了一口,“有道是办酒容易请客难,芦先生未必不知,阿香今日殷勤置酒不寻常?”说完举杯对他颔首,示意去邻桌应酬和尚就回。
敏顿心领神会,过来缠着慕云敬酒:“芦医生是林小姐的贵客,你俩好不容易见面,喝酒谈天,风日多情,是难得的缘分。来,先干为敬!”
品味阿香的话,其中似乎蕴涵着什么?慕云对敏顿正眼不看,哪还有心情与这小人对酌!一旦明白过来,慕云脑袋嗡地一声——懵了!痛苦得急切想抽身,可是他怎么也不死心;为证实究竟是不是那残酷的结果,他头重脚轻挪不动。
终于盼到和尚们吃完饭。阿香对每一位恭敬送上红包,说了不少感激的话,嘱咐敏顿送和尚们回寺庙;然后回到座位,与慕云无语相对而坐。这时雅厅显得空荡、静谧,听得到对方的心跳。
阿香面色悲戚沉思了一会,抬起灵气的脸,勉强一笑:“刚才的情况芦先生都看到,阿香实在不好开口,今天请你来是做一笔交易,料想你也会同意,用赚你别墅的四千万,赎回我的玉佛。芦先生,我真的不想赚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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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7)
“那是不可能的!”慕云大为震惊,抽出支烟颤抖点燃,“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当初?我是对不起你,为此心灵一直倍受折磨。然而你应该理解,我与段爷有生死患难,为他赎到别墅养老,就去孟芒镇……返回发现段爷被人陷害染上毒瘾,也明白这都是我的罪过……今天我寄希望于这封信,你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可是你……”
“还想骗人!那信已毫无意义!”阿香打断他的话,含泪叫喊:“你王八蛋——赎楼那天打电话晓得我在这里,是想借赎楼炫耀,你欠老娘的孽债是钱能偿还得了的?阿慧怀了你的孩子,你倒说去孟芒镇找我?芦慕云——阿香借嫁人都打不动你啊……”
想起在家望眼欲穿,不知有多少梦回以泪洗面,阿香忍不住失声啜泣:“我真的不是为赚你的钱,是恨,是想把我的王八蛋整垮,带回孟芒镇……现在你也不用捏造,诬蔑我没人性害段爷吸毒……哀莫大于心死,我已经把你从心里彻底忘掉!只求你把玉佛还我……”
这贼敏顿从中作梗,叫他浑身长口也辩不清!慕云气得怒火中烧:“你为哪样听敏顿的话!他是个卑鄙小人——十足的骗子!我恨不得杀了这杂种!”
阿香用纸巾擦拭泪水,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心头——格莫村庄山盟海誓,他一去不复返;茶楼约定回孟芒镇,倒诬陷她害他进监狱;接着“点灯节”分手……
想到这些她就心灰意冷,“芦先生你真的不要再表演了,我已经领教够了……刚才和尚们念经你都看到,请你来是参加婚礼……我已经嫁人。”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慕云顿时热泪盈眶:“他是谁?!阿香——你说呀!”他料到是这残酷的事实,但死都不相信它会真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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