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在随风扶摇的长草梢头一点即过,直追前方一人一马。
白影快如御风,与黑马的距离越缩越短。
二十丈、十丈......
几乎看清玄易脑后飞扬的每一缕发丝时,晏轻侯轻啸,人如白鹤冲天拔起,飞扑玄易。
玄易并没有闪避,任由晏轻侯将他抱了个正着,低声一笑,反手抓住了晏轻侯的腰。
两个人,就这样搂抱着,落了马,顺着长满松软青草的斜坡翻滚。
滚到平坦处,顿住身影后,晏轻侯伏在玄易身上,拨开支易发上沾染的草屑,盯住他问:「为什么要逃?」
玄易挑高浓眉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追?」
依旧是那个得意又带点挑衅的欠揍笑容......晏轻侯凝神看了片刻,重重地往男人薄唇吻了上去。
玄易低笑,抱住身上人头颅,舌尖挑开晏轻侯牙关,回了个火辣辣的深吻。
「唔......」被他撩拨着,晏轻侯心跳气促,有点不服气地伸手扣住玄易下巴,不让男人乱动,在玄易眉眼口鼻耳朵上乱亲了一通。
「嗯呃......」玄易啼笑皆非。这是在亲他,还是在用口水给他洗脸?可要直说,一定会惹毛晏轻侯,他只好耐心地等晏轻侯亲个尽兴。
在玄易唇上最后咬了一口,看着男人闪着润泽水光的薄唇,晏轻侯终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亲吻,轻抚玄易眉心,还是没忘记刚才的疑问。「为什么要逃?」
见蒙混不了,玄易无奈地清咳:「怕你跟我算帐啊!」
「你也知道?」晏轻侯斜眼瞅着他:「你当时都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救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还做戏做得那么像?」
玄易叹气,语重心长:「如果不像,母后和众家大臣,还有池君上,他们会信吗?你看你这脾气,要是我事先告诉你了,估计你心里也藏不住。万一被池君上看出了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
看了看晏轻侯依然紧板的面孔,他笑道:「再说了,我不是一再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死的吗?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晏轻侯气闷,明明是他被男人又骗了一回,听玄易这么振振有词地-说,反而变成他在无理取闹。
这家伙,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他哼了-声,冷冷道:「算你能说。不过这步棋,你也走得很险。万一池君上那天再仔细点,发现囚车里已经换了人,或是发现棺木里有玄机,你怎么办?」
「池君上这人心机不错,就是还不够老辣,跟我斗,差远了。」
玄易微笑:「我赌他会输,倘若真的不幸被人看破,我只能与赤骊、句屏开战了。」
晏轻侯一怔:「你那时还没有造出火器。」
「那也要战!」
玄易毫不犹豫地回答,黑眸锁住晏轻侯惊愕的神情,沉声缓缓道:「晏轻侯,你可以为我心甘情愿赴黄泉,我即使为你战死疆场又有何妨?」
晏轻侯紧紧闭着唇,抚着玄易眉骨的手指却在微颤,最后低头,在玄易耳边一字一句道:「从今而后,千军万马,自我有与你同行。」
玄易低笑两声,摸了摸晏轻侯的头发,正觉被压得有点发麻,想叫晏轻侯起身。纷乱的马蹄声泼剌剌地跑近。
「什么人?快放开皇上!」
看见皇帝被个白衣人压在地上,侍卫们大惊失色,翻身下马,挥舞刀剑街上前救驾。
「呃,等等......」裘明落在最后,发现那白灰人身形眼熟得很,刚要叫众人别胡乱动手,就见白衣人扭头,冷冰冰的眸子寒亮如剑光。
左袖平推挥出。侍卫个个手臂都被劲风震得发软,兵刀直飞上半空,人也被扫得双脚离地,朝四周飞跌。
替玄易执掌皇旗的那名侍卫在外观战,亦被这股大力震落马背,身体尚未落地,眼前白影倏闪,紧跟着他手里一轻,皇旗已被人夺走。
挥旗卷开了落向众人头顶的数十件兵刃,晏轻侯右手将旗杆往身畔一立,环顾众人惊畏之色,傲然道:「炎雪晏轻侯。」
玄龙大军已握有火器,不用再对赤骊心存顾虑,那他也无需再藏身炎雪宫中,隐瞒天下人耳目。
他要的,是光明正大跟玄易并肩而战。
晏轻侯淡然回眸,玄易已经站起身,微笑着走来,伸手与他相握。
身后,明黄色的皇旗迎风疾飞,旗上玄龙腾跃,傲视众人。
两人相视一笑,豪情尽在胸中......
莫论前路胜负成败,这一生,只为你舍生忘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