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默中,一道翩然白衣也无声站在圣火旁的阴影里,眼中无悲无喜,仿佛将要归去。渊明看得清圣火于青铜高鼎中熊熊燃烧出最后的光华,却看不清他面上的决绝,用力去看,看得久了,眼眶竟酸痛地凝泪。
有时他真恨自己太像个神族人。
渊明无声地向祭台走去,无言地任飒飒风声拂过衣摆,无知无觉地任烈焰焚身,惊起众人凝神惊呼。而在祭台下方,满身血污一脸无畏的凶荼,也正被人押解着走到新王面前。
惧于他破釜沉舟的气势,没人敢动手逼迫他,凶荼孤注一掷的情态倒好像万丈悬崖,偏偏在最险陡处生出无边广袤来,叫人仰之弥高,不敢直视。满身血污暗沉,比不得狴艳通身赤莹莹光华耀目,却一样是勋章礼服,这长长玉阶被他走得如同加冕,身后随行的卫士也如同护卫。
当他被人扯下面上蒙眼黑布时,只见天幕一片阴翳,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间,随着圣火火苗由蓝转赤又转青,大萨满高举的手势逐渐凝固,眼神竟是动也不动了,活活化为了一座人雕,而苍穹也蓄满了阴雨欲来之势。
魔兵哗然,狴艳好像站了起来,手持长刀高声宣誓了什么,又引起阵阵欢呼,一声低吼后渊明被从那亘古不灭的火中弹了出来,满脸苍白地跪倒在地,又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苍穹像是一幅被人徐徐揭开面纱的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