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对散匝斯招了招手。
散匝斯小跑着过去“需要我什么帮助吗?莉莉奶奶。”
“不用啦,我是说,我有一辆小木车,或许可以帮到你点什么。”矮人拉了拉散匝斯的袖子。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散匝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运了。
回去的路有点麻烦,因为天已经黑了,被夕阳渲染的波澜壮阔的大海也渐渐沉寂黑暗,远处的港口只有灯塔昏黄的光芒。
散匝斯浑身湿哒哒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咸湿的海雾,但无论哪一样,都让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又痒又疼。
貌似是个不太美好的夜晚。
但散匝斯的心情却很好,至少不用面对那一群灰老鼠了,少年乐观的天性让他不禁总是想到好的方面。
他的身世和许多狗血的故事一个套路。拥有丰厚遗产的美丽寡妇,如同所有脑子被糊住了的白富美,跟了一个油嘴滑舌的人渣,在被人渣干得人老珠黄之后随意的丢弃,散匝斯的母亲后来就是在悔恨和病痛中死去,然后把更多的苦难留给了她唯一的儿子。
是的,本该属于散匝斯的遗产,现在被那一窝老鼠占领。
虽然不应该对鼠类兽人抱任何偏见,但至少那一窝灰老鼠占尽了所有老鼠身上可以形容的丑陋特点。
这是属于我的财产。
散匝斯每天这样对自己说。
这是他目前逼迫自己忍受那些不公平待遇坚持的信念。
不会忍耐太久的。
黑暗中,少年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深紫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一周后——————————————————
“灰老鼠!看你卖给我的好东西。”一个身材高壮的人类恶狠狠的把一个包裹拍在桌面上。
男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颓废的面容依稀还可见当年的fēng_liú倜傥。
“怎么了,这么早就来找事?”
壮汉也不多说,上来就是一巴掌。
狠狠的一耳光,不仅把这个灰发男人本来就不多清明的脑袋打的更晕乎了,还把后室里睡懒觉的小鼠兽人惊醒了,当然在侧室整理东西的散匝斯也听见了。但他并没有什么出来,只是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开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现在醒了没有。”壮汉揪起灰发兽人额前的一绺毛,把兽人的脸狠狠的按到了柜台上。
灰二艰难的吐了吐血沫,挣扎着使劲摆手。
人类壮汉这才放开他,“你自己打开看看吧,因为你这玩意,我们失去了七八个兄弟!”
灰二揉了揉硌得生疼的腮帮子,抖着手打开了那要命的包裹,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张断了的短弓。
弓身上参差的断面,可以想象出断裂时木屑横飞的景象。
灰二的脸一下子白了“这,这,这会不会是您的力气太大了。”
“哼哼,力气大?”人类壮汉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讥诮“这个弓是一个不到三英尺的地精用来防身的,你跟我说绿皮的力气大?”
“骗人,我都掰不断弓身。”一个有些肥胖的少年走了出来,肥嘟嘟的脸涨得通红。
壮汉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胖豆丁,直接拍了拍灰二的脸“你开的店,你看着办吧。”
灰二的脸白了又白,冷汗蹭蹭往下流,张张嘴又肉疼的看着半旧不新的钱柜,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老鼠仁儿被吧唧兽吃了吗?”壮汉再次抓住了灰二额前的一绺毛“就让我帮你算算吧。丧葬费,亲属抚慰费,新的武器费用,对了,还有我们佣兵团因为你这掺杂了不知什么破材料的弓而失去的任务奖励——两千金币,你自己看看吧,大约也就是两万金币左右吧。”
没等壮汉说完,灰二就已经双腿发软的要往下倒去,被壮汉一腿顶住了屁股“听说兽人挺耐|操的,你太老就算了,你那几只老鼠儿倒是可以送过来,抵上那么两三千。”壮汉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扫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几只小鼠类兽人。
“你准备好赔偿吧,今天夜晚把金币和人都给我送到闪雷佣兵团总部去,如果不来,轮到我们过来的时候,你这小店也就等着被拆吧。”说完,壮汉又狠狠的踢了一脚,松开灰二,转身就走人。
重获自由的灰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支持不住的攀住柜台防止摔下去。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跑到侧室,对着正在整理东西的散匝斯就恨恨的踢下去。
“看你做的好事!你个晦气的家伙,说!是不是买劣等的吧唧兽筋,把多的钱给吞了?!”一扫颓态,灰二把怨气恨恨的发泄到了散匝斯身上。
“明明是弓身的问题,那都是他们组装的短弓,”散匝斯一下子抬起头,深紫色的眼睛暗涛汹涌,盯着在灰二后面看热闹的一群小灰老鼠。
“哈!你还敢说我,都是你晦气,让我们摊上这回事!”之前的那只小肥鼠再次满脸通红的冲了上来,又是几脚,落到了散匝斯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腿上。
紧紧咬着下嘴唇,散匝斯硬生生咽下几乎破口而出的痛嚎,低下头,眼中的暗色更盛。
灰二当然不会打骂他自己的儿子,之后的泄恨就可想而知了。
待一切平静后,房内只剩下散匝斯一人,深蓝色的外套上斑斑点点深黑色的痕迹,抓着柜角,他慢慢的爬起。擦掉嘴角的血沫,散匝斯痛苦的抽了几口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有保留呢。
散匝斯咧了咧嘴,混合着痛苦和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