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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涵扔了书,从床上爬起。刚才他一直盯着房门,甚至都想好了说辞,无非是走好之类的话,但是那扇门最终还是没有被推开。心里似乎小小失落了一下,但似乎又没有。拉开房门,外面的客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跟每天早上醒来一样,都是空虚的让人倍感寂寞的空气。挠着头走到厨房想找点什么吃的,昨晚吃太饱,今早肚饿的很快。却发现餐桌上放着一小锅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的粥,旁边是速蒸包子,那是母亲上次过来的产物。嗅了一下,有皮蛋的香味,上前拿着勺搅拌了一下,香味更浓了,在空气里淡淡的散开又淡淡的散去,不着痕迹的。皮蛋瘦肉粥,瞧那粥里面米粒饱满粥汁浓稠的样儿,肯定熬了很长时间了。
苏子涵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很好。舔着勺想着熬粥的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呢,好像自己起来看天气的时候就已经起来在外面忙活了。
起那么早就是为了熬这粥么?苏子涵探头看看客厅落地窗外的天,阴蒙蒙的,他现在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洗漱完毕后,苏子涵加了件外衣坐到可餐桌旁,享受完这最后的可口早餐,就去电视台了,今天有录影任务。喝完粥的餐具没收,想着待会喊个阿姨过来收拾收拾吧!
如往常一样,车库取车,开车,离开小区,绕到附近的大路,融进那早班的车流。只是今儿不知是天寒的原因还是这个小区有点偏僻的原因,路上车辆很少。
这不是苏子涵所关心的问题,早餐吃的很好,他心情愉快。
车驶到小区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时,苏子涵抬手看了看表,八点半,每天的这个时刻应该是有班公交车停在这的,今儿这班公交车晚点了。习惯性的瞥了一眼公交站台,三四个人在那里站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故意放慢了车速定眼看了下,是早上走的特别早的安阳,那一直张着嘴的破箱子不知怎么弄的合上了,放在他脚边,他穿着一件有点大的雪白长袖衬衫,一看就质地低劣,夹在那群衣着光鲜的上班族之间特别的碍眼。
苏子涵想着早上味美的皮蛋粥,本想停车捎他一程的。可是身后那辆迟到的笨重大铁盒公交车黑压压的驶过来了,在后面咣当咣当的,动静很大。苏子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急忙一踩油门把车飞快驶开。
他应该是坐公交车离开的,苏子涵这样想道。
安阳一大早起来看到苏子涵还没起,就泡了米熬了一小锅皮蛋粥,见冰箱里有速冻包子也拿出来给蒸熟了。他自己都没吃。怕东西凉,走到他卧室门前本想喊他起来的,可是又想到他一早起来看见自己还没走,会误以为他想赖在他家里,便又踌躇了。最后把那一直合不上的箱子小弄了下,就先离开了。
可是出来到报亭准备给东哥打电话求救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为分文了。安阳只得懊恼的叹叹气,冒着雨跑到了最近的公交站,看看站牌,估计得转三趟车才能到东哥那边,连一趟车的路钱都没有,还三趟车!
早上上班过来等车的人多了起来,大家上车下车,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安阳一直都在原地未动。外面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大了又小小了又大,冷风吹的人的骨头冰凉冰凉的,一阵秋雨一阵寒,安阳后来站得累了,就霸占了一个候车座,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溅起的水花冲天。
早上没吃早餐,肚子咕咕的有点饿了,安阳摸摸叫唤的厉害的肚子,早知道这样早上出来时就该吃点东西的。又停下一辆公交车,见没人上,立马又驶走了。安阳看着写着美容医院广告的越走越远的车屁股,早知道这样,昨天他给的钱就该要的。自己那仅有的一点自尊早在那次上节目之时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的!
到了中午,天色越来越暗,雨依旧不知疲累的下着,安阳看着那雨线越来越粗,天黑的好像傍晚一样,过会儿这雨就应该下的更大了,现在正蓄势待发着呢!
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大半天,安阳心里绕过千万个念头。
要是这城市实在待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家。管他邻里乡亲说什么!可是马上想到老爹看到他后铁青的脸,现在这个时候老爹应该在家养着身体,要是自己这样跑回去,估计又得把他老人家重新气回医院去!二叔那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不能回!
要是实在没有钱做公交车了,就随便找个路人要个十来块钱,现在的城里人大多有钱,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在站台来了个等车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之后,安阳试着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把话说出口。后来来了个中年男人,还没等他开口,人家就提溜着一双眼色迷迷的看了他好几个来回,那种眼神安阳再熟悉不过,别过头故意不去看那人。
最后没办法了只得算着从这里打的到东哥那得多少钱,大不了打的到他那之后要他先付钱,日后等自己挣钱了再还他。可是要是东哥现在不在家怎么办?他一直在外面跑着演出,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最近又跑到哪里去了,在不在家,又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不然还可以问一下。
雨真的越下越大,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下,在地下砸开朵朵水花。
风也变大了,坐在虽挡雨但四处漏风的公交站台,安阳被那风向不定的寒风吹的头又大又沉,加上腹中空空,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要是这样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