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还要将“妾身拜见瞿贵人”不断说着,又被无数前来邀宠的嫔妃围观打量,但觉烈日灼灼地烤着头顶和心口,说不出是何等滋味。
一时总算行完了礼,无殇方欲告退,却听瞿贵人高高在上道:“殇御侍,规矩我已教了你,只是之前违了规矩还不曾惩罚。如今当着皇上和众位嫔妃,罚你将这条路都打扫一遍,你可服气?”
无殇低着头,知道此番羞辱还未结束,看看皇上,在亭上只是和众嫔妃调笑,只得压着性子咬牙低头道:“是。”说毕,便向杂役太监取了扫帚清扫起来。
还未扫了几下,只听皇上在亭上懒懒道:“这罚的有什么趣儿?”颜贵妃正在皇上怀里撒娇,听了这句,只觉隐隐熟悉,不禁心头狂跳。只听皇上又道:“在这里扫有几个人能看见?让他将各个掌宫的院子都打扫一遍,满宫里都知道,那才有意思。”
颜贵妃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想着八个掌宫的院子比这路又大上许多,又下脸面丢人,心头畅快极了,不觉盈盈笑了出来道:“殇御侍,还不照皇上说的做?”
无殇未料皇上竟亲自降罚,不由得抬头时,正对上皇上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无殇只觉那双眸子深沉纯粹,如纯夜般将自己笼罩着,不由得生出一种安然宁静来,双膝跪下道:“无殇遵旨。”
众嫔妃见无殇去了,各自都有幸灾乐祸之意,更加卖力邀宠起来。却见皇上挥手叫了瞿贵人过来,打量着道:“朕倒把你忘了几个月,今晚你承恩宫侍寝吧。”瞿贵人心头大喜,忙跪下道:“谢皇上恩典。”
无殇提了扫帚,先自天权宫扫起。因颜贵妃不在,只有宫内几个太监立着,那些人哪个不是素日骄横惯了,颐指气使,肆意将无殇使唤欺辱了半日,方放他出来。
比及到了开阳宫,无殇才入了门,便见瑜妃大笑着迎出:“叶兄,请进。”
无殇听他称了一声“叶兄”,竟是军中江湖上的称呼,不由得微微诧异,抬眼时,只见眼前之人相貌俊朗,豪迈英武,与后宫打扮全然不同。正发愣时,瑜妃已大步上前,笑道:“早听说叶兄身手非凡,你我切磋两招如何?”
无殇此时尚提着扫帚,不由得手足无措道:“瑜妃大人……”瑜妃大笑,伸手拿了扫帚,随手掷给一旁太监:“在这开阳宫里,我还做得了主,走!”说着将身一纵,早进了习武场。
无殇这些日子进了后宫,只觉脂粉之气腻身,此时看得热血沸腾,禁不住长啸一声,纵身而入,两人摆了个“请”式,便动气手来。
瑜妃初时不过试探,然后便越打越觉心惊,只觉无殇气息悠长,内力雄厚,招招出自名门,大开大阖,极难应对;无殇亦觉瑜妃气度雄浑,纵横豪迈,隐隐间藏着一股铁血之意,杀气逼人;两人不觉都动了全力,眨眼已过了百余招,两旁太监侍从俱都看呆了眼。一时只见两人杀到酣处,各自腾身而起,在空中又过了数招,方俱各翻身而下。
“痛快!痛快!”瑜妃大笑落地,长声道:“叶兄果然好身手,比皇上强得多了!”
无殇亦翻身落地,此时一番切磋,已放开了许多,大笑道:“皇上那三脚猫功夫,打四岁上就没赢过。”
两人俱都大笑,左右侍从听惯了瑜妃直言评论皇上,今日听无殇小小御侍竟也敢如此说话,不由得个个惊奇。又见瑜妃亲送了无殇出去,笑道:“叶兄无事之时便来我这开阳宫,你我切磋武艺,饮酒论剑,岂不快哉!”
第二章入宫(无殇受罚,被文嫔恶毒折辱)
无殇出了开阳宫,再入天府宫。一入宫门,便觉天府宫内陈设奢华无比,异香袭人。院中亭上,条条雪缎自亭顶垂下,微风吹过,摇曳生姿,仿佛炎夏中降了一阵轻雪,映着透着心的清凉。凌妃悠然半躺在亭心贵妃榻上,一袭流瀑般的黑发直垂到地上,yù_tuǐ修长,纤腰细细,妖娆动人心魄。见无殇进来,便道:“你就是新人里侍寝最多的叶无殇?”
无殇素知凌妃刻薄,忙低头行礼道:“拜见凌妃大人。”
凌妃上下瞧了他几眼,长长的指甲抚着头发,幽幽道:“今日罚你的瞿贵人,是颜贵妃的人。”
无殇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半分,恭谨道:“谢凌妃大人提醒。”
凌妃见他如此,便冷笑道:“这后宫里,无非就是颜贵妃一脉,本宫一脉,如何选择,本宫劝你早早决断。你想巴着颜贵妃?可惜了,颜贵妃容不得你头上安着‘太子侍读’四个字。你也不要想着做个墙头草,独善其身,到头来两边都容不得你,只剩下粉身碎骨一条路。”
那“粉身碎骨”四个字说得极是刺耳,无殇听得心头一冷,忙低头道:“谢凌妃大人教导。”
凌妃见他仍不表态,心中愠怒,冷冷闭了眼道:“看着殇御侍,扫得干净些,本宫这天府宫内可揉不得半点沙子。”
无殇默默无言,低头拿了扫帚打扫,少不得又被刁难,反复扫了数遍方完。
一时出了天府宫,又入天同宫。欲妃此时侍寝之伤尚未痊愈,却由人抬着,耀武扬威出了寝宫,趴在榻上瞧着无殇:“哟,这是谁呀?殇御侍?这御侍叫出来还真是别扭,什么时候这扫地捏腿的奴才,都可以顶着御侍的名头了?”无殇任他羞辱,拜见过后便是默默扫地。欲妃见他不恼不怒,心中便多了几分无趣,只得令左右太监狠狠刁难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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