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此一直非常难过。一旦哥哥知道了他做的事,一定会像那几幅画上一样冰冷的面对自己。所有他只能一边瞒着哥哥,一边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除了哥哥,他已经什么都画不好了。”
林森沉默着。
女生走到画室角落的柜子边,从里面抱出一捧卷好装好的画,继续说:“司岚走之前,毁掉了许多作品,着一些是我和几个社员偷偷藏起来的。你看,他在你的面前,多卑微。”
林森看着女生展开的一幅画,那是林森勾着司岚的肩膀站在树荫下。阳光漏下来让林森的脸温暖明亮,司岚只是顺着眼笑,握着拳头站在影子里。
“司岚走的前一天,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一张画,他知道我偷藏了一些。那,他要的就和这一张差不多。”
那是高中新生家长会上的司岚和林森,穿着崭新的制服,面对下面黑压压的脑袋,坦然的笑。
“我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司岚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女生一边收拾那些画,一边说:“我只是觉得,无论司岚做了什么,他受到的惩罚都够多了。他走之前,关在画室整整五天,画出那两幅布景,剧社的那个导演当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两年多以后我们重排《莎乐美》本来想找人重新画新的布景,但是再也没有可以超过司岚的作品了,所以才让我给那两张旧布景重新上色。我看得出来,这两张布景,也是为你画的,司岚说过,那是‘最后的’……”
女生还想说什么,看到林森的脸色,终究还是没说。收拾好东西,他催林森离开,林森问:“这些油画,我能不能拿一幅走?”
女生坚定地说:“那是司岚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林森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回到学校去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校门口了。林森的学校靠近市中心,即使是夜晚,灯火也会让人忘记黑暗和寒冷。然而林森突然觉得心里彻底的空了,他意识到,自己怕是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那个人。
四年前,司岚并没有如他日记中所说的那样放弃林森,不再爱下去;三年前,司岚远走日本,走之前,他留下了那么多的画,每一幅都在诉说他的爱,如此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爱;一年前司岚延长留学时间,他恐怕,是确实在整理心情,确保再次回来的时候,真的可以不再爱。
就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五脏六腑都结了冰碴,林森心里无比后悔。如果司岚真的以纯粹的弟弟的身份回来,自己也有任何资格心怀不满,毕竟,让他彻底心灰意冷的人就是他林森。
第10章第十章
林森即将毕业的时候,司岚在日本修满全部的学分,接到伦敦大学的offer,司岚欣然决定前往,走之前先回国,处理学校的事情,重新办护照。
司岚本来不想回家,但是被妈妈硬提了回来,妈妈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整天野在外面不回家,你一个你哥一个,放个假都不愿意回来看看我们。
司岚愣怔一会,心存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司岚回来的的时候,林森和爸妈一起去接机,在安检口看到司岚的时候,林森觉得眼前闪烁着凌乱的雪花点,爸妈已经兴奋地迎上去了,林森只来得及向前迈出一小步,就愣怔地站住了。
三年多不见,司岚已经变了那么多,个头高了许多,瘦了,显得非常单薄,头发长了不少,稍稍盖住耳朵,衬得脸色苍白。月白衬衫,米色的布裤子,白球鞋,整个人显得既温柔又淡漠。他笑着和爸妈拥抱,在妈妈红了眼眶说司岚又瘦了的时候低声安慰,最后,司岚越过爸妈看着林森,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喊道:“哥——”
在喧闹的机场大厅,透过落地玻璃外面的日光照进来,头顶永远开着巨大的刺目的顶灯。司岚面容清晰笑容淡定,轻巧的叫林森,哥。
终究抵不过这多年的时光,林森想。
回家自然是大肆庆祝一番,一家人总算团聚到一块,二老开心的不得了,爸爸做主,行李丢在家里就行了,晚饭去酒店吃,今晚全家住酒店,好好放松再回家。
林森一直将视线粘在司岚身上,三年多以后的司岚和高中时比,已经如同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开始淡定平和,讲述任何事情的时候情绪都无大起伏,变得喜欢衬衫,手机里订阅了英文版的《金融时报》和《商场》,只是偶尔,还能看到小时候那个司岚的影子,不能喝咖啡,大笑的时候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喉结微微的滑动。
看得出,司岚一整天都很开心,和爸妈玩的尽兴,晚上玩累了回到酒店后钻在爸妈房间里叽叽咕咕聊了好一阵,夜深了才回到隔壁他和林森的房间。
林森没有谁,穿着睡袍戴着耳机听音乐,迪兰进来看到靠在床上的林森,微微吃了一惊,没说什么,去浴室洗澡。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问林森:“怎么还不睡?”
林森摘下耳机,看着司岚,半真半假的说:“一整天你都被爸妈霸占着,我只能等到深夜才能和你说几句话。”
林森挪了挪身体,适宜司岚到一张床上来,司岚犹豫了一刻,做到了林森身边。
“说吧,哥,想说什么?”司岚故作轻松地说。
“我上个学期,在你们学校的校庆上看了《莎乐美》,听说那个布景是你画的?”
司岚明显来了兴致,问道:“是吗,他们还留着那两张布景?呵呵,不知道那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