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闻言连连摆手,“这四周连僧带俗已过万人,拖延不是良策,恐会有变。”
“依你之见当如何处之?”莫问挑眉看了柳笙一眼。
“赶散。”柳笙鼻翼微抖,其不善的神情表明他很清楚非下辣手不足以驱散众人。
莫问闻言没有答话,他心中所思有二,一是斟酌以三人之力能否杀散这近万僧尼官兵,二是揣度柳笙的建议是否有私心在内,是否是为了断其后路,以促成他接掌赵国金印。
“这群乌合之众并不足惧,你若心存顾虑,我们可再等上一等,待其他几人赶来再行动手。”柳笙说话之间自怀中取出一只包有事物的粉绢递向莫问。
莫问探手接过,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几块精美点心,那丝绢大有香气,令得点心亦沾有粉气。
“你在赵国究竟做些什么?”莫问浅嚼点心,这些点心呈花瓣形状,很是香甜。
“不说与你,你总是要问,我平日多留东宫,朝廷中人皆不知我,我不为朝廷做事,更不与同门为敌。”柳笙再取水壶一只递与莫问,这只水壶乃翠玉雕琢,以黄金镂包,奢美非常,很是小巧,一眼见到便知是皇家之物。
“你先前为何南下试图阻杀周贵人?”莫问接过水壶出言问道,“太子所求,不便拒绝。”柳笙微笑摇头。
“食不言寝不语,莫要再问了。”柳笙见莫问还想追问,急忙先行阻止。
莫问闻言没有再问,夜逍遥等人一直在与胡人为敌,倘若柳笙要害他们,知晓根底之下动手甚易,而他并未与同门为敌,夜逍遥等人甚至不知道他的下落,由此亦可说明柳笙所说为实。柳笙可能只是与太子关系密切,且甚受太子礼遇,不然他不会用‘太子所求’这样的字眼。
二人对面说话,外头的僧尼和官兵却是顶了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这老僧何以会送食水与莫问,疑惑之下纷纷查问老僧来历,然此处聚集的僧尼乃建康诸多寺院庵堂到来,一时之间怎能查的出来。
“此时胡人与慕容燕战况如何?”莫问吃罢点心,喝水净口。
“我对那战事不甚关心,只知赵国丢了三郡。”柳笙随口说道。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豫公主曾说过赵国丢了三郡十六州,柳笙所说并不为假。既然他对于战事并不关心,那他就没有推波助澜让他接掌赵国护国金印的动机。
“先前之事只限于你知道,与他人万不可泄露我的去处。”柳笙叮嘱。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他乃细心之人,根据柳笙到来的时间推断出他是心中有感便即刻出发前来的,出发之前不可能安排计谋牵住百里狂风和夜逍遥等人,以此离间同门之谊。换言之夜逍遥不曾赶来,并非柳笙所为,柳笙此番到来别无他意,只是前来相助同门友人。
“千岁现在何处?”柳笙问道。
莫问闻言微微转头,柳笙会意,起身迈步向西走去,“我去寻他说话,看你举动行事。”
“你切莫托大。”莫问急忙提醒,此处多有高手,柳笙竟然视他们为无物。
柳笙闻言回头一笑,莫问见之暗自皱眉,柳笙此时乃是老僧样貌,这嫣然一笑着实渗人。
片刻过后莫问便知道自己的担心确实多余,柳笙从容出去,无人阻挡,到得僧尼群中竟然还与那些僧尼见礼,随后混迹人群消失无踪。此时那些僧尼再想辨他已不能够,夜幕之中无人知道他又变成了何种样貌。
到得此时,莫问心中大为安定,有千岁和柳笙在此,已然站立不败之地了。
此时夜色已沉,莫问盘坐练气,趁机小憩,与此同时斟酌柳笙所说,这一干僧尼围在此处,早晚会是祸患,会阻碍老五和那女童头七回魂,故此必须将他们驱散,不过亦不急于一时,可再等上两日再作计较。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莫问发现情况有变,那些士兵以及僧尼并未随地便溺,而是以屏风遮挡,遗秽马桶,且马桶并不倾倒,而是存于外围四处,风起之后,秽气大作。
见此情形,莫问眉头大皱,对方此举乃是受人指点,意欲以秽物破他法术,符咒引借天地灵气所幻化的灵兽之所以能够有所神识乃是因为灵兽本身寄有神识,这等灵兽最是厌恶污秽。
正午时分,情况再变,大量兵卒自城中牵来百十条黑狗,这些黑狗自然不是牵来咬人的,又不知是听了哪个妖言惑众者的蛊惑,想要用黑狗血破他法术。
见此情形,莫问啼笑皆非,既惊又怒,以便溺污秽破法术之说确有其事,然黑狗血阳气最盛,乃是针对妖法鬼魅的,用来对付正统道家法术根本就毫无用处。
那些官兵将黑狗牵来,立刻宰杀放血,场面残忍血腥,那一干僧尼表现亦不相同,岁数大者多面露慈悲盘坐念经,年幼者多闭目捂耳不忍闻听。
与此同时官兵亦开始列队,这些准备工作并无僧尼参与,当是皇上或者被断去手臂的上将军下令所为,人皆有喜怒,二人一受辱一重伤,心中不可能无有怨恨。
就在此时,西方再有千岁气息传来,不问可知是在询问他是否动手。
莫问虽然心中有感,却并未立刻起身,此时情势已然危急,绝不能容对方准备妥当,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有所动作是自心中计较何种法术才能更有威势。
要骇人心神,当以星宿大符凝变青龙为上,然青龙乃四大神宿之首,凝变青龙耗损灵气更重。而白虎亦不可再幻,因为在此之前已然用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