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也没找到原因,无聊的咬住自己的小指头,嘴巴好痒,又想嗑瓜子了。
香闺里闹哄哄的,却是乱中有序,余妈妈正跟账房先生一件件的核对她屋子里的物件,衣物、金银首饰、金盆银碟全都整整齐齐的码入大箱子里。
佳僖用五千块给自己赎了身,马部长的典当铺也已经开起来,运转良好,她随时去随时有事做。
因个子高挑,胸口鼓囊囊的,也没人再把她当小孩儿。
佳僖在典当铺附近的街上租下一间两室小公寓,门房保安一应俱全,英租界的巡捕房也在不远之处,非常适合单身女子居住。
跑腿的将程老板的信送上来,余妈妈刚好在忙,佳僖看完信,偷偷的把跑腿领出去,附耳嘱咐他道:“你就跟下面的人说,这里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跑腿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也是个小精怪:“这不好吧,下面那人看起来怪吓人的,我不敢跟他说。”
佳僖从怀里掏出一把果实丰满的松仁,再从香包里捏出两片袁大头:“都给你啦,你说的是实话,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已经签字画押了,是个自由人,本来就不属于金楼。”
小孩儿咬了一口钱币,喜滋滋的揣好了,一溜烟跑了下去。
沈青穿着黑色西装,脸部肌肉横贯,不说话的时候一脸凶相,他本是好奇,亲自来接人,竟然得来这样的结果。
他一把抄住小男孩的胳膊:“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这个我怎么知道呀……不过我们家妈妈肯定知道,你改日再来问吧!”
沈青驾车往后走,顺便去成岳中学把少爷接回家。
莲生正等在校门口,里面白衬衫外面套着蓝色针织的毛衫,领口打着黑色的绅士小领结。
他长得唇红齿白的,吸来无数女学生围在周边叽叽喳喳的同他搭话。
莲生见到自家汽车停过来,拼命的从女学生的胸脯里往外挤,满脸通红的坐上副驾驶。
沈青嘿嘿直笑,伸手揪了他的脸:“看来以后不用担心你找不着女朋友了。”
莲生扭头避开,揉自己的脸,然后道:“大哥哥,老师讲的我都听不懂。”
沈青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手贱的拍他的脑袋:“听不懂不要紧,关键是学习态度。干爹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心,肯定会高兴。你再让他帮你请两个家庭教师,这些都不是问题。”
到了程家,沈青把孩子推给保姆,龙行虎步的涌去书房,告之干爹人没接到。
“没接到?”
程老板诧异的瞪眼:“什么叫没接到,人去哪儿了。”
沈青偷着乐,一板一眼的回道:“也没说去哪儿,就说是赎身走人了。”
程老板哟呵一声,顿时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走到窗台前,伸出食指拨弄水仙花的白嫩的花瓣:“谁给她赎的身?”
纵使他自己不关注曹佳僖,但平日的席面流水,金银财务以及钱票,都是得了他的准许才去弄的,不管怎么说,外面的人都应该知道小曹是他的人,难道还有人打她的主意?或者说,她利用他的名头傍上了高枝?
程老板正要赞这小娘皮手段高,沈青连忙补到:“说是她自己赎的身。”
程老板扯下花瓣,在手里揉成了泥巴状溢出汁水,唇角上扬着甩到窗外,回身洗手。
在沈青的服侍下擦干双手,他平淡的问道:“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沈青略略掐指:“大概三四万的样子。”
这点钱对于程老板当然不算多,只要他愿意,随意送人一只鸽子蛋的戒指,都不止这个数。只是程老板此刻心情不是很好:“还以为她真的懂事,规规矩矩的,怎么离了金楼,也不同我告之一声……把我当什么?”
程老板不觉得自己是在钻牛角尖,他向来有面子,骤然这么被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玩意儿弄得失了面子,实在是令人记忆深刻,不得不去追究。
曹佳僖同玉蝶外出吃了顿西餐,两人锦衣玉袍的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之后又去酒店喝了两杯。
玉蝶依依不舍,佳僖送她回去,玉蝶不肯:“就让姐姐去你的公寓看看,以后我也好来找你呀。”
佳僖无奈耸肩,扶着姐姐的肩膀将人带回家。
果然玉蝶不肯好好告别,才入门呢,便楼上佳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她的唇。
佳僖扶稳了她的腰,配合着张开唇边,迎接她的带着酒香的舌头。
玉蝶浑身发软的靠在橱柜上,佳僖低耳凑过去含住她的耳垂:“姐姐,想要了吗?”
玉蝶推搡着佳僖的肩,低声呜呜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脸上的妆全都花了,她心里很委屈,她爱上佳僖,可是佳僖不爱她,纯粹把她当好姐姐。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色鬼嘛?”
佳僖也有些慌,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将玉蝶扶到床边,又冲去洗手间拧了热帕子出来。
她抬起玉蝶的脸,只见她满脸通红,失望之极地看着自己:“我在你面前,真是丢份丢大了,行行,我也不讨你的嫌,这就回去。”
说着她再怎么劝也非要走,佳僖只得打电话叫了计程车,再送玉蝶回金楼。
佳僖心里记挂着玉蝶姐姐,然而镇日都是很充实,马记珠宝典当行生意好的很,外间雅致,里面有两间办公室。
一间是她作为账房的专属财务室,一间是经理室,在往后有一间休息室,是员工吃饭休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