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之没有看着他,只是向前走着,天有些黑了,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灯笼,点燃,道:“他也是你爹。”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扭过头看着秋雨,在微弱灯光下,他的侧脸渡上一层幽幽的光,让秋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道,完了。
可能两人正值年轻,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山半腰,方怜之突然停下,道:“我小时候闹脾气,就跑到这里,那时候娘找了我好久,后来是一边哭一边喊我名字,我听到她叫我,就哭着跑了出去,娘看见我,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抱着我,哭着说‘你吓死娘了,吓死娘了。’我被那一巴掌打的生疼,哭得更大声了。”
秋雨想了想那画面,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干站在那里,直到秋雨被晚风吹有些冷,才想起来今天是立秋后第四天。
方怜之一直看着秋雨,忽道:“秋雨,我要保护你。”
“哦?为什么。”秋雨好笑道。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世面都没见过,屁大点事都不懂,怎么晓得保护人。
方怜之道:“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看得死死的,咱俩谁也别想跑!”
“嗯,你说的对。”秋雨道,“咱俩谁也别想跑!”
回去后没几天,方许就带着家当起身去南城,秋雨逃了出来,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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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徐余白问道。
“然后,”八月晃了晃他的红衣袖,道:“然后秋雨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南城,被我捡了回来。”
徐余白看着八月,不解道:“我还是不懂。”
“不懂什么?”
“秋雨为什么要逃?又为什么要找回来?”
八月轻笑道:“因为共生关系。”
“什么?”
八月想起了什么,道:“方怜之是在方府唯一会和秋雨说话的人,而这就足矣让秋雨离不开他。”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徐余白看着转身离开的八月喊道,“你把话说清楚!”
“以后再说,我累了。”八月摆了摆手,消失在转角处。
☆、长公主
方府算是地处南城最繁华的地段,四周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在方府五十米处摆摊的大妈,敢保证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的,当然方将军除外,关键那男的还就站在方府门口不走。
“唔。”秋雨捏着玉佩,站在方府的五米开外,思索着进去了,怎么把身份捅破,又怎么说当年他中途逃的事。对了,还得问那小子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秋雨一边用大拇指在玉佩上摩挲着,一边思绪乱飞。
“嘶——”过了半柱香,秋雨仍是想不出解决方案,深吸一口气。心中吼道,要不是那小子装作不认识,自己有必要想怎么捅破这事,不过以方怜之的身份也不好认自己啊。再说,就算想捅破也不行啊,八月会打死他的,那自己又要以什么身份在子夜阁,也就是相公馆待着。光是想怎么告诉他当年的事就够头疼了。
方府内,守门的小厮小碎步地进到大厅,对着坐这椅子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交着的方怜之,道:“方将军,那人还没进来。”
“哦?”方怜之看向门口,笑道:“他这是要我亲自请他?”
小厮不答,心道,为什么会感觉背后一凉呢?
方怜之起身,还未到门口,就见秋雨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正踩着小碎步过来。
方怜之停住脚步,看着秋雨垂着头,不看前面的走过来,就在他快要撞到自己的几步内,方怜之道:“哥哥这么不想进我方府吗?”
“嗯?”闻言,秋雨一个脚刹定住,抬头,那人在几步外,含笑看着他。
方怜之接着说:“那哥哥为什么一直看地下,不肯抬头呢?”
“我……”
话还没说出来,方怜之又笑道:“莫不是我方府的地上有白银?”这话一出,明显带着戏谑。秋雨不说话,只是干瞪着他,心说:嘿呀!长大了!会呛人了!
站在角落的小厮努力将自己变成空气,方将军居然会调戏人了,原来方将军还哥哥,等等,刚才方将军调戏的貌似就是他哥哥……
方怜之走前几步,到秋雨面前,将秋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道:“外头凉,哥哥随我进屋吧。”
秋雨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方怜之,“嗯”了声,就随方怜之进屋了。
刚进屋,秋雨环视一圈,小厮丫鬟都被方怜之退下去了,松了口气,道:“怜之,昨日在子夜阁你为何不认我?”说完秋雨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才在门口不是说了不要问这个吗,你干嘛还要问!
方怜之转过身,看着秋雨,想起昨日自己看见他时,溢不住的喜悦,笑道:“我以为哥哥知道呢。”
知道我还会问你吗,秋雨默默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喊我哥哥了?以前让你喊,你可是怎么都不肯喊的。”
“嗯——”方怜之拖长音,走前一步凑到秋雨耳边轻声道:“我觉得这样,很有趣。”
秋雨:“……”有你个……
方怜之看见秋雨的耳尖迅速染上一抹艳丽,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这哥哥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秋雨被方怜之在耳边呼出来的热气弄的猝不及防,大脑当机立断地卡白了。等到方怜之往后退了几步,周围有些许闷热地风吹过,秋雨清醒了点,看向方怜之。对呀,这是方怜之啊,怎么和小时候那个软绵绵的方怜之不一样呢,秋雨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