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朕真是服了他的死心眼。“那你当魏王妃是摆设么?再者说了,魏王自身条件优越,他吃饱了撑着和朕死磕?”朕还留着一句没说——做这傻事的人怕不是只有你!
谢镜愚肯定读懂了朕的潜台词,但他还是摇头。“陛下想得不错,但陛下总是忘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朕不由瞪眼。“你倒是说说看?”
“不管是魏王殿下还是臣,”谢镜愚这么说的时候,望着朕的视线灼灼、一瞬不瞬,“都没有比陛下更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约会,好久没约会了
第61章
用不着谦虚或者客气啥的, 朕知道朕条件尚可,在当皇帝这方面应该是相当不错。但这并不能合理推论到朕人见人爱, 故而谢镜愚的话, 朕认为他只说对了一半——他从哪儿看出来雍蒙好南风?难道他自带后世传说中的某种人体探测器么?
要朕自己说,谢镜愚就是太紧张雍蒙了。倒不是说雍蒙不是个值得警惕的对手;但是,在政事上的威胁怎么能和在对象上的威胁相提并论呢?这当口, 朕与雍蒙没相看两相厌就不错,撑死维持和平表象;朕连他的神主怎么进朕的宗庙都想不出来,更甭提相亲相爱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即便谢镜愚想要未雨绸缪,未免也绸缪太远了罢?
说来说去都太玄乎, 朕还是没当回事儿,只不过在心里提醒自己, 虽然这次朕说不说谢镜愚都会知道, 但以后还是少在他面前提雍蒙,免得平白坏了兴致。
不过几日,雍蒙宴客之事定了下来,选在今年殿试后的第一个旬日。彼时春试彻底结束, 上到朕下到臣都相对清闲。朕本来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自然准了他的请。够格受邀去魏王府的大臣们都喜笑颜开,但朕很是怀疑,诸人中可能就谢镜愚一个在心底暗自不爽。
幸而在那之前, 上巳先到了。
曲江池,顾名思义是个水流曲折的地方, 可实际远远不止。近千年前就有王朝在曲水之畔修建离宫,其后朝代多有修缮。大片殿宇平地而起,从宜春苑起屡屡改名,此时依照前朝唤作芙蓉园。它仍旧是天子离宫,但在某些节日会对外开放,上巳便是其中一个。
三月金明柳絮飞,岸花堤草弄春时,端得是一年中最清明的景色。若登上曲江亭,还能北望大雁塔及慈恩寺尚未谢尽的杏花。皇帝于此赐宴,必然就在曲江亭上。但今日朕微服,谢镜愚也不欲引人注目,便选了个稍偏的楼阁,再令家仆在外看守。虽说百姓可以自由在园中来去,可瞧着官员的阵仗,他们也不会贸贸然近前。
朕进门后,四下扫了一圈,便笑了。“确实比露天席地好,嗯?”
听出朕的些微调侃,谢镜愚不太好意思。“地方是小,”他羞惭地承认,“臣也确实可以找个更好的地方。但臣估摸着,今日曲水边上除了进士便是看进士的人;若是臣把臣的品级亮出去,怕是门槛都要被踏破。”
这顾虑很有道理。本朝选才以科举为主;但在考试中脱颖而出之后,不一定能即刻封官。为了求取一个好点的功名,新科进士常常投诗给当朝官员,以求获得引荐。就算引荐不了,能让人名字、留个印象也是好的,说不定将来哪个职位空缺的时候就会被先想起来。
但从另一方面说,谢镜愚早就盛名在外,给他投诗求引荐的人难道还少么?
“你在吏部干了好些年,朕以为你早就习惯了。”朕笑道,带着促狭。
“陛下也说了,臣在吏部的时候。”谢镜愚无可奈何地解释,“在其位谋其政,那时臣接几个帖子也是份内事。如今,臣身份不同之前,况且吏部又是……”
他没说下去,但朕知道他是要避嫌。而能让他顾虑的,不是吏部尚书宋远道,而是吏部侍郎雍蒙。
这话头有点危险,朕故意不接,而是另起了一个:“那依你之见,今年的进士里,有谁可堪大用?”
进士刚放榜没多久,谢镜愚提起却像是如数家珍,无一遗漏。朕仔细听了听他的分析,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没啥特别突出的。“感觉不太好,今年朕怕是很难给他们定名次了。”
不太好是个双关,谢镜愚很快就听懂了。“进士一科恐怕确实如此。”
就进士一科吗?
朕不由扬眉。本朝科举共有六科,进士考取最难,故而最受人重视,朕也只看了进士的名单。“莫非谢相的意思是今年的明经更好?”不至于吧?虽说进士考诗赋高明不到哪里去,但好歹自出心裁;明经这种基本靠背的科目,还能比进士更容易出人才?
“最重进士,其次确实是明经。”谢镜愚颔首,继而又摇头,“但臣也不是在说明经。”
他这回关子卖得深,朕没忍住摸了摸下巴。进士、明经、秀才、明法、明书、明算……进士不是,明经不是,后头几个一个赛一个冷,更没法猜了。“你就直说了罢。”
“臣听闻,今年明算及第之人中,有个刚刚年满十五;他不是国子监算学生,也不是州学府学的贡生。”谢镜愚徐徐道来。
“嗯?”朕原以为谢镜愚的噱头居多,但听到这句,不得不真心感到诧异。算学在国子监教授的科目里已经很冷门,学生不过十来个;州学府学里,设有这门的也不多。显而易见的是,民间能系统学习的人更少。可现在的意思,竟是一个民间的十五岁少年胜出?“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