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挽起衣袖,展示臂腕:“不信你下来摸摸,手感绝对比你好。”
郁渊在军营里锻炼出来的铜头铁臂,比安逸舞文弄墨的手要结实得多。
郁渊来了气:“好哇,你跟我去匈奴。单于要是来了兴,我让你伺候他。”
众人听罢,暗暗松了口大气。
安逸张开双臂,似要接住郁渊:“成。那你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你想接住我?你会被砸死的。”郁渊转向侍卫,“来人扶我下去。”
郁泱内心一颤,此情此景恰似当年——他在高处安逸在底处。他蓦地有一个不切实际又不无可能的猜想——郁渊会喜欢上安逸,就像…
“砰”一声响,地面一震,郁渊没摔下来,安逸却整个人栽到了地上。跪了一天的双腿,终于撑不住了。
第50章逸渊4.0
端午节前夕,匈奴人马在鹿州百姓强颜欢笑的迎喝声中驶入了皇城。茶楼上,安逸与丁鹭分别提一壶酒,依靠在窗户前小酌,冷眼旁观。
老单于坐在车辇内探看不到,护于骑一匹黑色的骏马走在车前,表情如大人般冷漠,眼睛直瞪前方,像一匹谨慎的狼,而扎着三股小辫,显得分外滑稽。
丁鹭扬嘴一笑:“小小年纪,戾气不小。”
“把戾气挂在脸上的人单纯。”安逸饮下一口酒,“这下省心了。”
丁鹭:“明天的龙舟大赛,你可约好了。”
城外的盘龙湖已张灯结彩,只等明日的庆典了。安逸:“我托景鹤跟郁泱提了。明天护于一定会前观看龙舟大赛。”
丁鹭好奇道:“怎么你不亲自跟郁泱提?”
像听到一个笑话,耸肩:“我的话,他会听吗?”
“啧!”丁鹭交叉着手,糟心道,“我说你,怎一点都不成熟。作为臣民,有言进言是你分内的事,郁泱理或不理,是他的事。还在为小时候的矛盾闹脾气?这像话吗!”
安逸也“啧”了一声,反问道:“合着你的意思是我不成熟?你搞清楚,你见过八岁的小孩非要把你往水里浸,七年后第一面还不忘吓唬你,叫你见到他自行绕道?得,在他的地盘算我碍事。如今我在宫外逛个花院他都得管,还跪了我整整一天,吃撑了没事干?你见过这么刻意跟你对杠、杠十几年还不肯罢手的所谓成熟的人吗?”
丁鹭竟无言以对,岔开话题:“你的《黄帝御女图》画好了没有?”
“啊!”一拍脑门,“落在了,你替我去拿回来。”
丁鹭懒懒地道:“自己去拿。”
“老哥!郁泱扬言要阉了我,哪家妓丨院还敢开门迎我。”
丁鹭无语了,极不情愿的答应,转问道:“听说你那天把人家郝姑娘拒绝了,不称心?”
得意地将酒壶扣在胸口处:“不是郝姑娘不好,这有人了。”
见安逸面泛桃红,又笑得春意盎然,看来是正经的在处关系了。替他高兴道:“姑娘叫什么。”
“白水沁。翰林院的研墨姑娘。”
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天把郁渊凶得那么厉害,原来欺负到你小心肝了。”
安逸叹气道:“水沁好端端的,又没招惹她。她二话不说要把水沁撵出翰林院,还冠一个研墨不匀的理由,我能任她刁钻下去?管不得那么多,该修理的就得修理,好让她知道,虽然身为公主,但道理还得讲,由不得她胡作非为。”
丁鹭托腮,不可思议道:“咦!他家人都好幼稚呐。”
“可不是。”安逸坐到椅子上,脚搭上案台,拿起一旁的烟斗学模学样地吸起来。以往在郁泱面前,他就像一个恬不知耻、死乞白赖、猥琐而变态的窥视者,他做过无数次努力,交往女情人,游走烟花巷,却不见自己有一丝动容。好似被郁泱一语道中,他好龙阳,并且心悦他,这令他内心深处的羞愧无节制膨胀,几度在郁泱面前抬不起头来。
直到遇到白水沁,他作为直男的尊严才站起来。无爱亦无惧,都是直男,怕他个鸟。从仰视到直视再到俯视,他如今对郁泱的忌惮只剩下权。若郁泱不是皇帝,他敢分分溺死那个小杂种。想着想着,傲慢地笑起来。
“你说女孩子家喜欢什么,过几天水沁生辰。你懂女孩子,替我想想。”
“她们喜欢承诺。”
安逸抖了抖烟灰,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以呀,约定三生。”
“瞧把你傲上天了。”丁鹭忽而眉目一凝,夺过烟斗抵在安逸眉心,一字一顿道:“别乱给女孩子许承诺,否则你会有大—麻—烦。你先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感觉,若是那里犯贱…”扼住安逸手腕道,“就自己解决。”
安逸撇头笑笑,那感觉假不了:“如你喜欢小埂,你假我亦假。”
丁鹭蔑视安逸片刻,才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
端午佳节,盘龙湖边上摩肩接踵,鼓声震天,人声鼎沸。百来只龙舟在湖中央行驶,划开一道道长长的水花,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无人不狂热在激烈的竞赛当中,只安逸一手一只大粽子,坐在岸边一条搁浅的乌篷船里冷漠的吃着。
码头上出现一个幼小的身影,其后跟有一男一女两个随侍。安逸瞄见,在乌篷上方插起一面红色的信号旗。
小孩扯了一下女婢,跃跃欲试:“原来这就是皇帝说的龙舟大赛,好热闹,我也要坐船。”
女婢还在犹豫,好玩的熊孩子便跳上了一条小船。船夫笑咧咧道:“十文游一次,小少爷可要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