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痛。身体痛,心里痛。欧鹏说得轻描淡写的。只是那家夥虽然三观不正,也是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吧,最起码,是不愿意面对面地伤害,不愿意心里愧疚。尽管那家夥心肠挺歹毒,不过……“
“然後她就呆了,傻了……她爸带著人一进来就给了我两拳……我靠……这是个机会。我已经受了那麽重的伤,不扳回来一点不甘心。我那个岳父,也不是什麽好鸟。”
“他要整你,多的是法子。”
“知道。我的仕途,如果还有仕途的话,到此打止了。就算他不把我出柜的事张扬出去,我跟竹子一离婚,他再对我不待见,好多关系就完全不是关系了。我最大的希望,是能够保住工作,然後慢慢弄,大不了调动,去下面的市里,或者……我跟你说,你要跟我撩摊子,我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嗯。”厉剑说:“我总会回来找你的。”
欧鹏眼眶一热:“你去找竹子干什麽?”
“不知道。”厉剑淡淡地说:“亏心吧。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有主了,却一直故意无视这点。我也亏心,亏心加上难受。想著,那姑娘不晓得愤怒发泄出来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也让她泄愤。”
“恐怕不能吧。恐怕她会以为你是去示威的。”
厉剑侧过头看著欧鹏的侧影,不高兴地说:“她也是你老婆吧,现在仍然是吧,你对她却不够了解。她说她会放下,会有自己的新生活。”
欧鹏愣了,顾不得肩膀疼,也转过头看厉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这个婚姻,真的是到头了。他的前程,也真的是到头了。
“大不了把保全学校搬走。或者她爸要报复的话,我跟你一起扛。”厉剑看著欧鹏胡子拉扎的脸,淡淡地说:“我会更加小心,更加惜命,更好地保护他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只要你等著,我总是会回来找你的。”
欧鹏轻轻一笑:“好。你的话很让我开心,虽然以後肯定会後悔,不过现在还蛮开心的。哥们……如果可能,还是留在长沙吧,这个地方,虽然蛮让人烦躁,不过我在这边也还算有点根基,只要……”
“想都别想。”厉剑的声音有些严厉:“不要再去伤害她,无论因为什麽。你跟我,都是男人,倒下,总会站起来。我们去请好的医生,或者去国外都行,说不定你的胳膊还会有救。就算重起炉灶,你也能做得很好的。其实在这个社会上求生,你比我强。但是不要再去伤害她利用她了。好吗?我求你。”
欧鹏转过头,看著天花板。肩膀那儿在抽痛,他的心却有些荡漾。“好。”欧鹏说:“既然你求我,我也只能说好了。”
享受,是无止境的。只要换个角度,换个心情,也许柳暗花明,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了,我跟我爸妈也说了我们俩的事情。什麽时候一起去见公公婆婆吧。”
“嗯。”厉剑回答。心情起伏得太厉害,身体说不出的疲倦。但是,好像,又挺安稳。生死关头,厉剑都从来没有怕过。这一天,他著实有点怕了。幸亏,欧鹏还活著,幸亏,那个女孩子撑下来了。
幸亏,自己自私了。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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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鹏站在那个他与彭竹的曾经的家里,茫然,迷惑,懊恼,更多的,是一种内疚,和痛苦。
头一天晚些时候,乔洪领著一位姓方的医生过来,那个方医生首先给厉剑做了检查,无比诧异地说为什麽伤势还没有多大的好转,狠狠地责备了厉剑一番。厉剑默不作声,颇有歉意。
然後方医生跟欧鹏的主治医生讨论了欧鹏的伤势,回病房告诉欧鹏,说手术其实做得还算可以,左胳膊会不如以前好使,不过说废了的话,估计是彭爸恐吓欧鹏的。又说如果欧鹏再接受一次手术,说不定左胳膊能够恢复八九。
方医生压低声音说这边私立医院,基本上不是退休的老医生就是水平一般的年轻医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如果转院,重新接驳一下──主要是神经、淋巴管和肌腱之类的──结果可能会好一些。但是要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骨折了,康复好的话,阴雨天也会酸痛……诸如此类的话。
欧鹏犹豫了好久。再做一次手术,虽然要多受一遍罪,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胳膊,为了以後,这罪怕麽是应该受一下的。但是再这样住院下去,又转院,不晓得还要请多少天的假。父母那边瞒不住的话,一来怕他们心疼,二来,也怕他们为自己抱屈。工作单位连局领导都说要来看他,更不用说工会的人了。
“就这样吧,反正我又不是干体力活的。”欧鹏对方医生说:“现在这胳膊如果没有啥很严重的後遗症,就算了。本来我也要出院,明天要去上班的。”
厉剑发脾气了:“你那工作还不定保得住,这胳膊要是废了,你自己一辈子都得吃苦!你那活儿,就那麽要紧吗?”
欧鹏白了厉剑一眼:“我有没有要你退休,专心当保全学校的校长或者光给明星当保镖就够了?你有一口气,都会要回到你那个有硝烟没硝烟的战场上去吧。我呢,就这样,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力量。我真要成一怨妇,你也够瞧的。”
於是欧鹏就去上班了。伤口当然还没有好,不过也得忍著。去巴基斯坦,他请了假的,却是撒了个大谎。一回家还没有销假,直接就进了医院。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