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早别接这趟活啊!”韩彰喝口白水,摇头。早也没见五弟这么在乎他自己干的事是不是合王法、会不会遭人笑话啊,这些臭毛病也都是和那个三脚猫展昭学来的?待到襄阳事了,他还真得好好撸起袖子去会会人……
不过这会,说那些都是空话。跑得快了这陷空二鼠,基本就是小客栈、小酒馆、小巷子地一路乱窜,也是躲人,也是等援兵,也是听消息。
听来听去,十句有九句是家长里短,能沾个“王”字的,就算有趣了。
比方说,有个弯弓驼背的老人家摸索着铜钱打酒,和人家闲聊:“你说这怪不怪呢,也没听说讲咱王爷出城唔的,老头子打王府门前看他们挑水填缸,倒听着有人说什么幸亏王爷没在府里,过一两日才回——你倒说说,王爷明明是回来襄阳俩月了!我就和那人讲论了,那人也不懂礼貌,就那么丢下老头子我不说了!”
“嗨!”一边的酒客把碗一顿,“你管王爷在不在家干啥呢?咱们当老百姓的有酒吃不就结了?再说王爷出门也不定就是去看皇帝呀,许是城外山坡上吹风摆席敬神呢?”
小小的酒馆里三分醉的客人也都跟着哄声:“就是就是,不是刚造了个楼在城外头?许是剪彩看新鲜去了呢!”
墙角里头扣着斗笠的,白玉堂悄悄戳一把韩彰:“二哥,眼瞧着这两日襄阳城里也没什么可做的了,不然咱们也去看个新鲜?”
“看个新鲜?看什么?”韩彰刚走了神,不知他五弟说的什么。
“襄阳城外那座楼啊!”白玉堂看准了没人注意,蘸酒水在桌上画,“这楼我来时也曾看它一眼,风景好,造得架子也高挺,爬到那顶上去,又当散心了又能居高临下盯着王府动静——”
说走就走,方是江湖好汉派头。可是临到出门细细再数一回,这城里也有不少事等着收拾,不少人要来接头,得留人。
韩二爷拍板:“老五你带足了干粮,去看你的高楼远山。”
废话,若是留白玉堂独自在襄阳城,还嫌他一趟趟王府大院跑得不够勤快么?
赶着太阳落山之前溜出城门,回头望望,守城的兵士懒洋洋地拉绞盘关城门。天边的彩霞红彤彤地烧得人心暖——白玉堂不知自己怎么就又想起展昭来了,想起他穿一身红彤彤官皮的样子,明明颜色就很不一样。
暖风吹着,酒气又泛上来几分,白玉堂舒展一下手脚。幸好他手边没有笔,不然兴许就脑子一热在别人城墙上写情诗了。正感慨间,忽听马蹄声响得急切,骑马的喊话都破了音:“且慢关门呀——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
“得了吧你江老六!谁不晓得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赶着进城也就是为了要去花姐那献上一对假充真金的铜镯子吧?跟你讲,前个月咱也差这么一步来,那天那兵爷就够硬气,硬是没放咱进去!”城门刚好关剩下一线,守城兵士正犹豫着要不要放这家伙进来,却被刚刚踩着时辰出城那流浪汉插了一嘴。
嘿,原来不放人叫硬气?几个守城兵对着点点头,关门!关起门来,耳朵贴在大门上听听外头俩人一个跳脚骂娘、一个幸灾乐祸,够热闹,哥几个吃酒去。
这外头被白五爷急中生智两句话拦下的,自然就是急火火跑来襄阳的蒋四爷蒋平了。
两兄弟见面,演两句戏,看看差不多了就对着笑。城门里头的笑他两个无赖,他两个也笑守城的太好糊弄。
笑够了,蒋平忽然正色一挥手:“老五,哥哥说一事,你可不许动手打人——我把楼小冲给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这章写得好无聊。。发誓下一章一定要猫猫鼠鼠玩个热闹,嗯,我滚走了。。
第47章 兵刀劫
颜巡按不愧是包青天包大人教出来的学生,别的且还看不出,两袖清风、轻车简随是学了个十成十。当然他这才做了几天官呢,家底不厚也是理所当然的。总而言之,这巡按一行,一架马车,几个骑马的卫士,跑得飞快。
刚刚被他家少爷口头升格做了管家的书童雨墨——哦,他家少爷官袍子一披,也已经升格做老爷了——这管家雨墨斜坐在车辕上看着旁边的展护卫。老爷说了,就盯着这位的马蹄子跑,他跑多快都得跟着。
展护卫当然也不可能真正放开了赶路。就算心里再急也不行。他这一趟差,终究是为了护送颜大人,其他事,其他人,都得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