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叶修秒答,“反应大了去了。”
张新杰扭头看他,叶修几乎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点幻灭的迹象,然而虚空队长很好地秉持了自己务求精确的风格,没有手表,就蹙着眉数脉搏,等那个十五分钟的期限来临。叶修提醒他:“喂喂,好像快到了啊。”
“……”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又一个倒计时快过去了,你没有想要说的?”
张新杰终于有了反应,黑白分明的眼眸向他一瞥:“你很急?”
“不要污蔑实验精神,我是很负责地忠实展现出过程中一切的情绪和变化。”叶修正色道,“请给予我应有的尊重。”
“……”
倘若做一个丧心病狂的比较,相比其他人,这一场明明是和最严谨认真的张新杰,叶修却觉得没有哪场情事能比这场更加刷新三观,跌宕起伏,每一个环节都在出离状况,这么不忍直视,荒唐无稽,又这么的想笑。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还有半场呢。”
“关键不在我行不行,在于你还行不行。”张新杰给了个客观的答复,干脆地开始脱衣服。
虽然有点污,不得不说看他做准备工作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从外到内,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叠好,折成方块,规规整整码成一摞,位置顺序分毫不乱,特别的有条不紊,因此出来一种独树一帜的节奏感。经常锻炼的背肌呈流线型,紧实没有一丝赘肉,腰那里收得窄细,叶修看他两根手指沾着皲裂膏送进后面去就有点不好,第二个指节进去,张新杰低喘一声,咬住了嘴唇。
叶修过来把他整个人往腿上按,接手过后面的工作时张新杰没有反抗,听之任之让他把自己摆成适合的姿势,安置好伤腿,配合地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叶修抽出来加了一根手指,感到穴口处一阵紧缩,揉着他的肩背叮嘱放松,张新杰的手在叶修颈后攥着拳,身体却顺从地松软下去。
“这么听话?张队长,你这画风不对啊。”叶修附着他耳边说,“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是怎样?”
叶修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机械刻板的语气说:“时间到了,暂停一下,换个姿势;时间又到了,请查看蛇咬伤处的变化;时间还没到,保持节奏,加油冲刺!哎你怎么能提早交代呢?乱了乱了,拔出去重来……”
这回是张新杰差点要笑,及时绷住,低低咳了一声。他下意识去扶眼镜,扶了个空,红晕从耳尖流窜到颧骨,说话都带着热气。
“这种事,比较……随性吧。”他说,“你经验更丰富,当然是听你的。”
随性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分外有种违和的好笑。手指戳到某个点,张新杰猛然一抖,叶修侧头啃噬他颈侧的皮肤,四根手指一次进入,胡乱chōu_chā几下就换上灼热的硬物。yù_wàng被紧窄密密包裹住,挤压得发疼,叶修有些不敢想张新杰的感觉,他轻轻拍打着这个人的脸,试图把那飘忽的眼光打回神。
失神只是短短一刻,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清晰有力,在叶修肩上微微点了下头。叶修伸手去照顾他的yù_wàng,耐心细致地包在掌心揉搓,张新杰想拉开他,手僵在他手腕上没动。叶修用的力道大小恰好,轻重合宜,碰触捏按到所有对的地方,偶尔恶质地用指甲擦弄着沟回,他说不出停,胀痛又阻碍了全心感受。一瞬间太多的触觉信息涌上,头脑乱糟糟的,冷汗与热汗交织,叶修瞄准时机一记深顶,张新杰就叫出了声。
在他的概念里,这种时刻出声大约是个约定俗成的准则,有情人做快乐事,不应以为耻,但还是本能的难为情。身下的进攻迅猛而稠密,前所未有的感知纷涌袭来,痛感鲜明,一层层拔高的快感又迅速覆盖上痛楚,在身体内部钻弄翻搅。张新杰紧闭着嘴,眼前不时闪过一道白炽,细碎的气音溢出唇畔。
顾忌着他的腿,这场性事实际并没有太激烈,多是小幅度的快速顶动,在敏感点上密集戳刺。张新杰自己没有撑太久,潮热的白液沾湿了叶修的手心,他喘着气,积聚至顶的喷发带来缺氧的错觉,眼帘后的深黑寂静中,一双眼眸闪现……那是叶修在一片黑暗里回首看他的眼神。
告别的眼神。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微弱的节能灯光下,他说“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然后独自走进黑暗,不再回头。
“你……”张新杰说。
高潮中痉挛的内壁被死死碾磨,快感的浪峰落下去,知觉让位给了酸和胀,更加凶狠的撞击让人有点承受不住,一开口就是喘息。腰胯发麻发僵,他使劲扣了下叶修的肩膀,勉力平稳地说出一句话。
“如果……我咬你,你有什么意见?”
叶修一愣,勾起记忆般目光闪烁,“轻点咬行不行?”
张新杰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容在此刻有了层别样的色彩,近乎诱引,瞳孔深处似乎也蒙上了水雾,跳动着与那天别无二致的光点。他侧过头,在一记冲击撞进体内时,以仿佛同样的力度和角度,咬在叶修肩上。
2
知觉中有什么声音逐渐清晰,挤占填满了意识空间,潇潇瑟瑟,似牛毛细针落地,绵绵不息的夜雨打湿窗纸。雪花在风中旋舞着,被吹送得偏斜向前,像一条莹白的无声河流,又像无数银色的火焰从天而坠。新雪落在伞上,正是他听到的声音。
金属结构外观的伞,八根伞骨支楞着,显示出机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