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头看着阿九骂骂咧咧,“你们两个想干嘛,我教训野崽子关你们啥事?!干/你娘的, 你啊啊啊哎——”
阿九一声冷笑又把王虎头的下巴卸了,紧接用力往他脸上抽了两个响亮的巴掌,“再多说一句试试,马上让你归西。”
阿九转头向蒋琨请示,“老大,怎么处理他。”
蒋琨给了他一个极淡的眼神,阿九即刻知道要怎么解决。徐幸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要做什么,见王虎头被教训,他打心里还是幸灾乐祸的,可更害怕事后再被王虎头报复。
“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徐幸一时没从话里的意思缓过,确定对方在等他回答后,脑袋仍然懵着,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蒋琨说:“你留在这里就没有机会离开,跟我走你才能彻底摆脱。”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徐幸拎着手上的锄头陷入迷惑,蒋琨也没逼迫他,站在旁边容他慢慢想清楚。
五分钟后,徐幸把锄头扔了,“我跟你走。”
不管对方什么意思,他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了,而且跟着这人,总比一辈子待在山里走不出去强,这人从王虎头手里救了他,再坏,也没有王虎头那老东西坏,没有这专门接收拐卖过来的人的山村强。
似是看出徐幸心里想些什么,蒋琨跟他说,“你不用担心。”
徐幸捧着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地跟在蒋琨身后。他们就要走到村口,村落偏僻,要坐车离开,起码需要两天时间,而且村里的人很团结,但凡有被拐卖过来的人想逃出去都会被抓回来。
更重要的是,外出的车每隔三天才有一辆,不准搭载任何被拐来的人口,因此曾经徐幸想过很多出逃的办法都不了了之,从这条唯一通往外面的路逃跑,下场就是会被抓回去换来更苦的活跟打骂,若往附近的山出逃,群山绵延,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更别提山里有许多凶猛的兽类,孤身行走在山里,就怕成为它们的腹中食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徐幸感激这人救了他,兴奋的情绪随着临近村口就越发沉重,他小跑着跟上对方,犹豫之后,说:“大哥,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怕连累到你,你不知道,村里不允许我们这些被拐的人离开,万一……”
蒋琨特意停下来,眼神专注的看他,“你不用担心,我说带你走,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徐幸对他露出感激的一笑,可惜脸太脏了,又被头发遮住,实在看不出来。他一方面因为自己能摆脱这个地方感到激动,一方面又同情村里那些离不开的人,可仅仅也只是同情,作为受害者之一,他们能做的就是自保,留下这条命。
蒋琨斜眼看着垂下脑袋的徐幸,等手机信号多了一格,便打了个电话,混混沌沌中徐幸隐约听到什么警官之类的,再等他回了神,蒋琨已经打完电话,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带徐幸离开,而剩下的事,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过来解决。
蒋琨从不做什么好事,这是他重生以来做的头一件可以称得上是件好事的事,他一早就让候在外面的下属开车进来接他,阿九处理完事很快跟上来,蒋琨带徐幸坐进后座,阿九有自知之明的上了副座,拉开一层箱子,不一会儿,徐幸面前出现了面包干粮和奶。
他早就饿得不信,眼都犯了晕,转头看向蒋琨,“大哥,我可以吃吗?”
蒋琨让他吃,又说:“我叫蒋琨。”
徐幸接过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一连吃下四个又喝完两瓶奶,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想着他头发实在脏,便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不好意思啊,我弄脏您的车。”
四个轮的轿车,徐幸第一次见,在他眼里这车虽然比村里那唯一的一辆旧小巴车小了点,看上去只感觉豪华多了,蒋琨不仅救了他还给他东西吃,不管是无缘无故还是有所企图,徐幸都不怨他,要他给对方当牛做马都行。
吃饱喝足,身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痛了,他小心翼翼挨着皮椅打起了盹犯困,却不敢真的睡下去。一旁的蒋琨有所察觉,眼神仍旧没有多余的情绪,可徐幸就觉得对方在关心他。
“困了就睡。”说完,抽出一条毛毯给他搭着,“休息。”
徐幸不明白,为什么蒋琨要对他这么好啊?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教训王虎头,给他吃的喝的,征询他的意见,蒋琨看上去有些严肃冷漠,可他却并不感到害怕。
不明白归不明白,他偏头透过头发缝悄悄打量对方,蒋琨在他眼中就跟神一样高大,他从前不相信神明的,直到此刻,假如不是神明偏爱他,怎么会让人来带走他,他甚至回头往身后的路看去,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安了心。
毛毯盖在身上暖和又舒服,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毯子干净,他担心弄脏,可也实在留恋那份温暖,最后盖着一小角的毛毯缩在皮椅角落里睡着了。
蒋琨等徐幸睡下,重新抽出一条毛毯放轻动作给他盖好,徐幸太久没睡过这样一个安稳的觉,蒋琨不忍打扰他,直盯着脏兮兮又瘦得可怜的人看了几眼,确认徐幸活生生就在他身边,这才满意地转直身,全身被一股称之为愉悦的情绪环绕。
第86章 重来一次(三)
徐幸多年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这一觉他便睡了很久, 时间长到当他重新睁眼,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里。
他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 枕头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