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就找个偏僻的地方,免得让人看着心烦。早知道就懒得救你,死在沼泽算了。”欧阳常丢下话,转身离开。
梁晓筝气愤地脱下帆布鞋,重重地往欧阳常背上砸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告诉你,欧阳常,我不仅要活下去,还会活得好好的,活得比你更好,比你更快乐!”
欧阳常出奇的没有因为背上的疼痛而发火,只是侧过身,轻声说道:“那就好好活着,勇敢地活下去,就算哪天必须面对重要的人的离去,也要好好活着。”
欧阳常再次转过身,静静地走远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说出这些话。
梁晓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怒又悲又感激。她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努力扬起笑容。
古枫仍旧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陪着今雪恒,整曰不吃不喝,身体越发虚弱。午后,古枫忽然倒了下去,那时,沉闷许久的柏妃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柏妃将古枫扶到椅子上,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古枫额头和手心写下符文。她打开檀木盒子,取出里面蓝色的碎块埋入古枫体内,蓝色碎块化作锁链捆绑住古枫的灵魂,将它拖去更深沉的黑暗。
柏妃口念咒语,手伸入古枫头中,寻找某样重要的东西。一缕白光从她指缝中飘过,飘往眉心,点亮了血的符文。手心的符文相继点亮,点点白光混着血在全身蔓延。
柏妃抽回手,抬高手臂,咬破的指尖鲜血不停地往古枫体内飞去。地面划出完整的圆,圆不大不小刚好圈住古枫所坐的椅子,圈内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自下而上冲入古枫的身体,在皮肤下形成光的经脉。
白光在经脉里游走,当它到达了全部路径,所有光芒悄然消失。古枫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满脸疲惫。
柏妃微微笑了笑,抚上古枫曰渐憔悴的脸:“一个身体不需要两个灵魂来主导。”
古枫费力地点点头,似乎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他目光呆滞,手捂住胸口:“他的灵魂在身体某个角落里悲伤,因为另一人的离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柏妃身体稍稍前倾,拥住古枫,:“湛,欢迎回来。”
第十七章
熟悉的熏香在屋内弥漫,古枫平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连连叹气,他试着抬起手臂,无奈浑身酸痛,身体不听使唤。他一边感慨此般的力不从心,一边回忆上次出现这种状况是何时。
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柏妃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她开心地笑着,低下头看着古枫,金色发丝从她肩头滑下,落在白色锦被上。她探上古枫的额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为古枫盖好被子:“别太勉强了,慢慢适应就好。”
“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情况比预料的要糟。”古枫皱皱眉,再次试图抬起手臂。
柏妃含笑的目光落在古枫紧皱的眉头,仿佛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她坐在床沿,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地弯曲古枫的胳膊:“湛,再多忍耐几天,等今雪恒的事处理完,古枫的灵魂彻底囚禁,所有的困难就都过去了。”
“总有一天必须要面对的,清,我们谁也逃避不了。”古枫尽力大声地说着,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
柏妃慢步于长廊,身旁陌生的建筑,类似回家的心情让她不禁觉得有些荒诞。穿过庭院,路的尽头,欧阳常迎面而来。欧阳常的脸色很难看,正处于心情极度恶劣中,他不仅烦恼今雪恒要死未死的拖着难受,更是恼火柏妃恣意妄为的举动。
看得出,他并不是很想见到柏妃,他沉着一张脸,虽不高兴,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大声吼叫,他和柏妃站在庭院里稍隐蔽的某处,严肃交谈着。
“你现在想怎么办?”欧阳常尽可能平静地说话。
柏妃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办?”
欧阳常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一切不是都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吗?后期收拾烂摊子,差不多也可以开始了吧。不管今雪恒这事你作何打算,古枫的事情必须处理好。你怎么可以一次次置主人的安危于不顾,随随便便地作决定,万一出了差错该怎么办?”
“湛的事情我自会谨慎处理。”柏妃扬起脸,语含深意,“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会苟活。”
欧阳常停了停,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管他说什么,柏妃都不可能听进去,更何况在柏妃眼中,他没有插手此事的权力。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换了话题:“有没有让今雪恒活过来的方法?”
“怎么想到问这个?”柏妃原以为他对守护者以外的事情并不关心,听到这个提问不免吃惊。
“好奇而已。你既然知道死亡记印会吞噬虚体的灵魂,却还是鼓动今雪恒签订灵魂契约,心里总该有个谱吧,成功率的大小。”
柏妃转头望向庭院里别的方向,细长的丹凤眼凝视着远处,古枫居住的房间,她别有含义地笑了,并没有回答欧阳常的提问。
两人一问一答的同时,另一人正驻足远望,梁晓筝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莫名地叹气,转去别的地方散步。
夜深了,古枫仍然睡不着,陌生的身体触感,混乱的情绪波动无不降低他对这副躯体的控制力。他回忆着过去,思绪飘回千年之前,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记忆中的画面一幅连着一幅浮现,直到灾难爆发的那一刻。他慢慢挪动着身体,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