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蒋明伯现在拿箭指着蒋子宁射下来,蒋子宁也要死不下树,单等蒋子耀和蒋子荣把老侯爷带来。
老侯爷果然快步进了祠堂,看见蒋明伯拉着弓弦的手就要松开,恨不得一刀劈死这个儿子!但此时还不能怒吼,不然蒋明伯一吓一松手,蒋子宁不死也重伤。
所以老侯爷从侧后方接近了蒋明伯,一脚就把蒋明伯给踹趴下了。而蒋明伯手上的箭,斜斜的射到了门廊上,丝毫没有伤到蒋子宁。
蒋明伯从地上爬起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踹的自己,一抬脸就挨了自己老爹左右开弓的四个巴掌:“你个不仁不慈的玩意!你还敢对我大孙下手!是不是有一天还要把我这个老不死的给射死啊?”
“孩儿万不敢如此的!只是这小畜生太没规矩……”蒋明伯可不敢认老侯爷说的话,不然传出他要射杀亲父的事情,保证立刻就下狱受刑。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侯爷又打断了。
“你才是最没规矩的那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边受了气就回来拿我大孙撒气!你以为自己多有才干?不是,是因为你的上司和先亲家公有旧才提拔你!你以为你现在的新上官是嫉贤妒能才打压你?是因为人家是你妻子大哥过命的兄弟!你宠妾灭妻还指望人家对你好吗?你在小梁氏那听得那些浑话就来虐待我大孙!我今日告诉你!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小梁氏和蒋子兴都不准上族谱入祖坟!”老侯爷年纪大了,气急败坏的喊了这么一大串的话,立刻就觉得心口发疼。
蒋子宁一出溜从树上下来,也顾不上蒋明伯乍红乍青的脸色,连忙打发蒋子荣去找大夫,又和蒋子耀两人扶着老侯爷出了祠堂往最近的院子里去好歇一歇。
这次过后,蒋明伯进入了一种和蒋子宁“王不见王”的状态。只要蒋子宁在的地方,蒋明伯就借故离开,毕竟在儿子面前被戳破他其实不过是个借老婆上位的无能之人,心里是很不虞的。而蒋子兴却是把蒋子宁恨毒到心里,恨不得蒋子宁立刻就“咔吧”一声死了。
但是有老侯爷在,蒋子兴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时光静静的流淌,转眼之间,六年就如同指尖的一束光流泻而过一去不返了。
国子监里,冯紫英开弓射箭,瞄向了七十步以外的靶心。可惜最后还是差了一点,没有正中红心。
“听说最近又有不少人家的子弟捐了龙禁尉的官职。怎么样,玉陆要不要也去捐一个玩玩?”
蒋子宁像是没听见冯紫英的话,抬手抽箭,拉弓松手,正中靶心,动作一气呵成。早就习惯了的众人根本就没有对蒋子宁的箭艺表示赞叹。
蒋子宁有射出一箭,正好把前一箭给劈成两半,这下倒是引起大家的注意了。“你什么时候练成这招的?”
“一直再练啊,最近成功率才高了一点的。”蒋子宁又射出一箭,可惜只是擦着上一支箭中了靶心,却没能劈开前者,“你看,又失败了。”
“我说你怎么明明把靶心都射中了还不停的射箭呢,原来是在干这个啊!”裘良想起蒋子宁的刻苦,不得不自叹不如。
“你还没说呢,到底捐不捐啊?”
“别瞎说,要是我大哥真的捐了龙禁尉,将来进了御林军或者京畿营,是会被笑话的!”一边的蒋子耀插嘴。看着自己射出的箭斜斜的插在离箭靶几步远的地上,觉得当初自己要走科举路线真是太对了。
他可不像大哥蒋子宁,每天在手腕上吊着重物拉弓就为了练习一个手稳。也学不来蒋子宁几年里就练坏了十几个扳指的狠劲。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行军布阵图纸,他也是看得头脑发胀。
其实蒋子宁也无奈。按理说虽然蒋子耀和蒋子荣都决定走科举路线了,但是家里是以武起家的,总要明白些周边知识吧。蒋子荣还好些,起码能把这些兵法之类的东西都理解背熟了。可是蒋子耀就好像没长这根筋一样。明明就是些纯文字的理论知识和一些图纸罢了,怎么就比四书五经困难吗?明明念书念的很好啊!
不管兄弟俩怎么对对方感到无奈,反正蒋子宁是不会捐龙禁尉的。
又过了小半个月,贾琏来找蒋子宁,说是金锋要去平安洲剿匪,想在临走之前聚一聚,问蒋子宁来不来。
要说金锋想在临走前和大家一聚应该是自己亲自来请人比较好的,但是却托了贾琏来传话。这却是因为两个人在这五年里发生的事情了。
当初的蒋子宁因为和金锋相处的不错,故而交情逐渐的加深了。而勋贵人家的子弟虽然也有课业,但是平日里的游戏也是很多的。
金锋比蒋子宁年长,又是自小的家学渊源,单打独斗还是找上几十个下人模拟两军对垒都是手拿把掐。蒋子宁的一手箭艺就是被金锋磨练出来的。
两个人一个愿意教,一个学的好,关系自然比常人更加亲密起来。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蒋子宁就开始产生“金锋真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啊”之类的感觉。
其实蒋子宁上辈子还真就没谈过恋爱,所以最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对金锋的感情就是对男神或偶像的崇拜。但是谁会因为做了一个xx偶像的梦还梦、遗了啊?这绝对是不对的!向来淡定的蒋子宁终于不淡定了一回。
本来蒋子宁是希望能自己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他隐约记得上辈子的时候看过一些“男孩青春期会对同性有向往”的文章,说不定是因为他再一次的经历了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