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既然敢医治就必是有把握的,何况神医也说了要到傍晚才会结束,你此时焦急也没有用啊。”
正说着话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头,碧微忙跳起来迎上去,正要开口就已经有人先急急的问了,“清流怎么样了?”
“拜见皇上”老头欲俯身行礼被樱绯打断,“神医不必多礼,朕只想知道里面的人情况如何。”
樱绯一下朝就急急的赶了过来,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汗,眼睛里是压不住的担心,神医见此也不再多礼,答到,“回禀皇上,宁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休息两日即可恢复了。”
“好,有劳神医了。”樱绯心里记挂着宁清流也没时间说太多就冲进了房间。
*
宁清流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又是针灸又是汤药的折腾了这么久,身体还有点虚,人也有点没精神,不过人倒是清醒了。
一偏头就看到床边站了个人,不用想自然是樱绯了。
宁清流冲她暖暖的笑了笑,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想坐起来可是没什么力气,只好这样躺着看着小公主了。
樱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爱哭的人,很少流泪,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
宁清流看着樱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笑着摇晃了一下她的手指,“我的小公主怎么哭了?”
樱绯原本还忍着不让眼泪掉的太过分,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控制不住,好像眼泪全部涌出来了,带点哭腔说,“还不都是你个坏蛋。”
宁清流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这样一直仰着头,还不能抱她真是一点也不好。
樱绯会意坐到床边俯身看她,见她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你好些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还是你要再睡一会儿?”
这么多问题一起问过来真是让人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好些了,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要喝水,不要睡一会儿,要抱抱我的小公主。”宁清流一个一个回答了她的问题顺带还提出自己的要求,说完就张开手臂等着了。
樱绯见她果真老老实实一个一个回答自己那么多问题有点愣神,迎上她的怀抱和她拥抱到一起。
宁清流有点虚弱的挂在她脖子上,头靠在她的肩窝,鼻息间是她独有的体香,整颗心都安定下来,也不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人怎么会有莫名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力量。
樱绯抱着她,耳边是她浅浅的呼吸,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虽然也想过就算她想不起来曾经也没有关系,只要这个人健健康康的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好的事了,然而当这个人想起过往,那所有的回忆不再是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不再是存在于纸上的诗句里,不再是存在于深夜独明的灯火里,而是有这么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和你共同经历,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曾在你和她的心中泛起共同的涟漪,你们会发出会心的一笑,里面暗藏了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小秘密,那是一种只靠眼神就可以传递的最甜蜜的语言。
再好不过了。
失而复得。
这就是樱绯此刻的心情。
就这样走下去吧,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不会再允许自己以任何理由松开她的手。
樱绯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我……”,想要开口,却又有些嗫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心里没来由的慌乱。
怀里的人在她肩头蹭了一下,樱绯心头一动,轻轻笑了,最值得信任,无论自己处于何种境况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人就在这里。真是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
“清流。”轻轻的唤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不需要再去组织什么语言,不需要再去想心里那些小情绪,反正她会懂的。樱绯不再多想,就顺着心意随口说着,千般柔情化作房间里还留存的缕缕药香,顺着窗户飘升到万里晴空。
说到累了,低下头,怀里的人却不知道早已在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不过这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啊。轻轻的把她放到被窝里,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去在她旁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连日来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一觉睡的舒服又甜美。
后来宁清流总是追问樱绯那天说了什么,樱绯想啊想的好像自己也不太记得了。再一次的重逢在双方都特别自然的情况也变得特别自然,好像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宁清流说是恢复记忆之前两个人接触的太多了,生离死别多年未见的气氛全部都被破坏光了,真心浪费她表情啊。樱绯只好陪着小心说想怎么折腾自己都可以啊,宁清流对此表示很勉强的接受了。
就这么过了些日子,好像生活总也不会平静,朝廷边境的事情近年来平息了很多,樱绯制定的很多有力地措施也保障着帝国的稳定前进。
然后,事情就来了。
大臣们开始关心起女皇的婚事。
今日有人上书说圣上年纪差不多了,应当择婿了;明日就有人连先皇遗愿和固国本都扯出来了。
樱绯将那十几本表达着相同意思的奏疏往桌案上一丢,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垂着眉始终站的笔直的状元郎白修,“看看吧,真是让人无可拒绝的理由啊。”
白修将奏疏草草的看了一遍就知道困扰皇上的果然是最近朝中大臣都很热衷的事。
也不知道这股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