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空隙时间,闻雅捏捏贾赦的脸蛋,和声问道:“你叫贾赦?”
“嗯。”贾赦看看一席白衣的闻雅,头发高高束起,一根木簪直通而过,只不过是极其普通的装束,但是说不出来的就是有一股舒服感,慢慢的朝人靠近,“你是夫子吗?”
“不是,”闻雅笑笑,“我有徒弟的,张凌轩,跟你一般大小,粉嫩嫩的正好玩。”
“哦。”贾赦不懂的摇摇头。
“他啊,因为家里有事,要回去三年,我才会入宫来。”闻雅笑笑,三年时间,也够太子和大皇子成长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你是贾赦,出身……”闻雅一停顿,想起什么的叹口气,“荣国府贾赦,你唤我一声世叔爷爷吧!”
“爷爷?可是……我祖父有胡子的,脸上还皱巴巴的,你没有很年轻。”贾赦挥挥手比划道。
“这小嘴甜的,我今年也五十了。”
“五十!”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闻雅揉揉贾赦,看见陆续换好衣服的伴读,收敛了笑意,稍微露出一丝为人师傅的正经神色来,“先前,皇上与我一次特权,在宫内随意干一件事,他不怪罪,如今,我便行驶了这特权,带你们出宫一趟?”
“什么?”
话音刚落,嗡嗡声不断。
“你们都是勋贵重臣子嗣,带你们出宫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免得坐井观天,固步自封。”闻雅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闻雅先生。”司徒文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随后众人一起弯腰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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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皇子出宫,那绝对轰动后宫。慈恩拄着龙头拐杖,拍板同意,加强了护卫工作。然后四辆马车就缓缓的驶出了皇城,又行驶处内城,停留在内外交接的地方。
闻雅让一行人下了马车,呵呵的笑了笑,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怎么用钱吗?”
“知道,赏银子。”贾赦忙不迭的抢答道。
司徒文牵着人的手后退几步,他不可信会如此简单。
“俗话说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现在--”闻雅让小厮拿出早已准备的铜钱,淡淡道:“我先前与你们说过第一课乃是权利与责任!你们富贵生活最基本的支撑动力便是钱,嘘--”看着张嘴想要说话的人,闻雅笑笑,“不要先着急反驳,知道诸位父祖一辈都是英雄好汉,为华晋开朝,功不可挡,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切都离不开你们手中的铜板。”
说完话语一顿,“今日,你们抛却父辈的荣光,看看一文钱背后,你们能收获什么。两个时辰之后,你们在回来集中,再次期间,分开还是聚集在一起,都没有关系。”
众人还在愣怔当中,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侍卫们一路“护送”离开。
“闻雅先生,您这到底是何意?”跟随而来的黄宗远不解开问。
“小儿捧金于市。”闻雅笑得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眼界
收到自由活动的消息,贾小赦乐呵呵的挥挥手中的荷包迈着小短腿颠颠的跑走了。他长这么大,还只有窝在马车里看过外面各种好玩好吃的。他知道外面要用银子的,很温柔的夫子给了那么一大袋银子。他今日可以把喜欢的都买下来!
“赦儿!”司徒文看人身形“矫健”的涌入人群之中,不由心中一急。这内外城交汇之处,向来三教九流聚集。招呼侍卫隐匿人群之中保护好各家大少,自己迈着步子跟着贾赦远去。
司徒毅离开的脚步一顿,不禁皱眉,特意寻了一个看得着两人的视角,慢慢的跟上去。他才不想说是听到司徒文嘱咐侍卫的话语,才猛然想起他这个太子弟弟如今才八岁,第一次出宫游玩,莫名的就心里一沉。他不比太子长与宫中,在行宫之中早已偷偷溜出来玩过好几次了。但一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街,在对比如今,难道他真的不如司徒文?
手掂掂手上的荷包,一路缓行,看着不远处笑眯眯的两人,一双黑眸,愈发的深邃起来。
司徒文丝毫不知此刻司徒毅的思量,正稳稳双手护着贾赦,神色警惕,左右打量着周围之人,生怕出点什么事情。对于眼前喷火一米多高的走江湖卖艺的父子俩完全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好,再来一个火。”贾赦仗着自己身形小,挤到人群的前面,哇哇的叫着,双手啪啪的拍着,兴趣十足的看着眼前的杂耍。要不是他要仰着脑袋看好累,真想多看一次。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父子俩投奔亲戚无门,妻儿又患病在身……只好卖艺求生,走过路过的大家慈悲的捧个场!”随着大汉话音落下,一个五六岁衣着褴褛瘦弱枯柴的男孩子双手捧着锣鼓来到两人面前。
贾赦眨眨眼,默默的朝后退几步,一手紧紧的攥着司徒文的衣襟,小声哼哼着,“太子哥哥,他身上臭臭的,祖母说,不洗的白白香香的都不是好孩子!”
司徒文揉揉贾赦的头,斜睨了一眼躬身求赏银的父子俩,眼眸眯起,透着一股审视考量的目光。
双手颤颤巍巍握着锣鼓的李二狗胸口一紧,呼吸骤然间急促起来。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幕,依然记忆犹新。这一刻,阳光泛着金芒洒在人身上,若神仙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张张嘴,面对纯澈闪亮若夜里璀璨星辰的眸子,说不出一个求字,明明一句“大爷,您行行好!”他一个月来翻来覆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