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怎幺逃出去。”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看着小葱,黑黝黝的眼珠浅浅熠动,小葱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想逃。要是被抓住了,下场可就惨了。”
“所以说,你在骗我?”男孩沉了脸,眼睛微微眯起。
“没,方法有是有,但是也有风险。”小葱活动着手脚,露出来的大臂皮肤上有着伤痕,见太宝多看两眼,小葱露出个僵硬的表情,“在这儿没人把我们当人,那简大蒙没打过你吧。”
太宝没吭声,抿着嘴看着小葱。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我看人,特别准。”小葱低声说着,心口沉寂的东西又一跳一跳起来,他把希望压在那个男人身上。成或不成,就看贼老天了。
小葱对这片山坳的了解远远比太宝多,他被卖给邻村的杨家,成为杨老头和他三个单身儿子的玩物,虐打他时男人们骂骂咧咧的话都进了小葱的耳朵,藏在心底。
“你们村有一台走货的卡车,走夜路运土特产的,只要能藏进去,就能逃掉了,到时候我们…”小葱胸有成竹地一点点说着计划,连时间他都算好了,太宝眉头轻蹙总觉得一切不会这样简单。
但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
天色暗下来,村里的路灯昏黄摇曳,村边山坡上一栋平房的大门被悄悄推开,两个影子缩成一团飞快地走着,太宝大气都不敢喘,跟着小葱走。
他俩都是学舞蹈的,身姿轻盈,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偷偷弄开网子的一角钻进去,小葱拽过几个装着玉米土豆的袋子压在身上,太宝依瓢画葫芦侧躺着,气都不敢喘。
屋子里的老爹还在叮嘱儿子,让他少喝点酒早点回来,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嚷着知道了,沉重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走出来,瞥了一眼卡车后面的袋子。
想着反正白天点过了数量也懒得费神,坐上驾驶座点火挂挡,明晃晃的车灯一下亮了起来,院子里的狗突然狂吠,屋里的老爹走出来,“今天狗叫这幺凶,是不是进贼了?”
太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看这网都松了,老大你快下来点点是不是少东西了。”老爹揪着那一角皱着眉头,中年男人没法只好熄火下车,拿了手电过来,准备照照看是不是真有贼光顾过了。
“诶!三哥,我过来!过来讨口酒喝!”一醉汉东摇西摆地晃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空酒瓶。老爹顿时沉下脸,拿了扫帚迎上去,“你这死不要脸的,又来找打是不是!”
中年男人上前拉架,“爹,别冲动!”那醉鬼涎着脸皮拉着中年男人的胳膊不放,非要讨口酒。
三个人拉扯在一处,骂骂咧咧的怒声顿时热闹起来,躲在车上的两人一身冷汗,太宝手脚发凉,感觉自己紧张得快昏过去。
“老五别闹了,耽误我的正事!”中年男人一把扯开那醉鬼,几步上了驾驶座,重新点火。
老爹被儿子劝着更加生气,门一摔回屋了。醉鬼扒着卡车边不放,还往上爬。
“那!那你带我进城!进城去喝酒!”他半边身子都爬上了车,手往里面胡乱划着。太宝往后缩着生怕被他够到,突然一股大力从他身后推过来,正好压在那醉汉身上,又一股力,两人一起跌了下去。
“诶!”醉汉一声痛呼,躺在泥地里,身上那团东西砸的他生疼。
开车的中年汉子急着走,见那人抱了个东西躺地上,以为他醉倒了。
“算了,一袋土豆买个消停。”卡车点着灯,开出了院落。
太宝眼见着那灯光远去,咬住了嘴唇,他从醉汉身上爬起来,又被拉扯着摔下,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太宝气极,给了那男人一脚,踢在腿根,正好把那醉汉疼醒了。
“老子说今天这麻袋跟长了腿似的,还真他妈土豆成精了啊。”男人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太宝眼见着不好,拔腿就跑,迎面一个大灯伴着男人粗哑的声音,“小兔崽子又跑你三哥这儿来讨嫌是不是!”
“哥,快按住那小子!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守株待兔,嘿!”醉汉晃悠着念叨,过来寻他的中年男人顿时攥住了想跑的男孩。
强光晃的太宝闭上眼睛,“我,我就出来走走。”他闭着1Ψ2∠3d┐i点眼,自然看不到抓着他那人脸上堪称狰狞的饥渴。
要不是致富有道,谁家买得起这种漂亮的“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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