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值守内监见了陈云时,不禁十分惊讶,尚未喊出口,陈云时便道,“方才见着天上火光了吗?侍卫营的示警焰火,这是有刺客,我需请示皇上。还请公公为我通传。”
那内监一时呆住,陈云时急道,“我是侍卫军统领,快去呀。”
内监于是慌忙入了孙妃宫门,走到寝殿门口叩门喊到,“皇上,有刺客,侍卫统领在外求见。”
孙缈正躺在容珏怀里,听了这话不禁花容失色。容珏皱了皱眉,搂紧了她,“你有孕在身,切莫慌张,把心定下,有朕在,没人能伤你。”孙妃被紧抱在怀,闻着容珏温热体息,定下心神。
“叫他等等。”容珏将孙妃抱紧安抚她一会,道,“在这等朕。别怕。”孙缈点头。
容珏只着內衫便推门而出,走至孙妃宫门口,便见陈云时跪地。
“有刺客?”容珏见陈云时表情不像,疑道。
陈云时咽了咽口水,“臣该死。臣是为了见陛下。”
容珏一脸莫名,怒道,“陈云时!你嫌命长?若是惊了孙妃你拿什么赔?”
陈云时急道,“方大人他晕倒了数个时辰了,臣不敢不来报,臣为入后宫,不得不如此,皇上恕罪。”
容珏顿时呼吸一窒,将陈云时拉起,“怎么回事?”
“他……”陈云时想到下午方了之那反应,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容珏见他欲言又止,道,“恕你无罪,快说。”
“方大人下午在书房外,听了内监传陛下旨意,就从梯级上摔下去了。臣送了他回去,没过多久韩群来寻臣,便道他无故晕了过去。”
容珏拔腿便欲走,走出数步后站住。“云时,去传朕旨意,叫太医院所有人过去,朕随后就来。”
陈云时应是。
此刻大批后宫巡卫已跑至孙妃宫寝候命,孙妃听见这阵势,不由紧张起来。
容珏转身往回走,至寝殿门口边走边对着内监道,“进来给朕穿衣。”内监听命入内,孙妃见容珏回来,忙下了床扑到容珏怀里,道,“皇上,外面好大动静。”
“没事。”容珏边安抚着边想怎么应付,可一想到方了之此刻不知是何状况却是心乱如麻,失去思考能力。
孙缈见内监拿了容珏衣衫,心中不安起来,问,“皇上要走吗?真有刺客?”
容珏眉头深锁,此刻脑中全是方了之,一时想不出话来回。孙缈见容珏表情,下意识抱紧了他。
容珏突觉孙缈紧张起来,随口安慰道,“没事,有些动静而已,许是花园中有野猫,侍卫们大惊小怪了些,没什么刺客,别怕。”
孙缈半信半疑,“皇上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爱妃,朕……”容珏一心想走,情急中却不知寻何理由,皱眉许久,“朕知道今日答应了陪你,但现在不得不走。”
孙缈听着这话,心下一沉,上回容珏将她扔在床上,她已听到些许传闻,如今刚刚有孕,却又来一次,不禁心中悲愤交加,将容珏又抱紧了一些。容珏见她如此,又补道,“这里绝对安全,朕给你保证。”
“陛下,臣妾刚刚心绪不稳,现下小腹疼痛。”孙缈微微蹙眉,靠上容珏前胸,显是不想他走。
容珏心中焦急,刚想发话叫太医,却想起自己刚刚下令让所有太医至皇子府待命,这下着实麻烦。
“你先躺下。”容珏将孙缈抱起放上塌,对着内监道,“太医院可有给孙妃开过保胎方子?”
内监道“有”,容珏命道,“先着人去煎药。”
孙缈轻声道,“陛下,为臣妾安胎的是吴太医。”
容珏哦了一声,知道太医院现下无人,却仍是对着内监道,“去请吧。”
“爱妃疼得厉害?”容珏见孙缈眉间皱痕,问道。
孙缈拉起容珏的手,道,“看着陛下便好受些。”
容珏一个苦笑,知道此刻若离她而去,便是无论如何也哄不回来了,万一真有事,自己在她面前,在太后面前都交待不过去。然而片刻后却还是把心一横,“爱妃,朕确实有要事,不得不走。你初有孕,万不要有情绪,安胎要紧。”这话说完便松开了孙缈的手。
孙缈眼神瞬间黯淡,闭上眼转了过身。默默道,“臣妾知道了。”
容珏起身便往外走,走到殿外对着数个值夜宫女道,“去把孙妃伺候好,出了事朕要你们脑袋。”几个宫女听了这话,不明就里,连声应是,慌忙便往殿内去。
容珏顾不上叫人备辇,刚出孙妃宫门便快步直往离皇子府最近的西门走。行至门口便见萧明拉了两匹马候着。
萧明单膝跪下,扶容珏上了马。
“今晚主意你出的?”容珏策马,问道。
“是。”萧明上马跟了上去。
容珏不再说话,一路飞驰,皇子府离宫门一街之隔,片刻便至。萧明跟着容珏入府,已经见陈云时带着一屋子太医候着。
太医们见容珏进了府,便欲跪下请安。
“都免了。哪个是给孙妃安胎的?”容珏扫了一眼问。
问毕便有一太医出列,容珏也不看他,边往里走边道,“萧明,骑马带上他速去孙妃宫里。”
萧明道是,即刻拉了那太医便往外走。
卧房中,刘勉之与陆思起皆在,刘勉之已经施上针,陆思起拧眉将纸上药方改了又改。
容珏进了门便道,“都别动,给我做事。”
刘勉之与陆思起二位皆见识过了皇帝如何紧张眼前此人,此刻便不敢分心,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