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减少。不知过了多久,小黑缓缓站起身来,打开了电灯,不知道是为了看一看光,还是看一看自己投在墙角和地面的曲折的影子。
小黑险些忘记这是一个游戏了,身体发生了变化,精神也随之出现了变化,每日浑噩颓靡,仿佛丢掉了一部分魂魄似的。但他终究没有全然忘却,还依然知道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游戏之中没有真实的痛苦,他只是无端感到了几分萧瑟罢了。
为了信仰而杀人成了这个魔幻世界里许多人获得幸福的方式。他们的脑袋上顶着许多点数,当点数累加到一定的程度,这些人的血液之中便会焚起大火,他们坚信自己会在燃烧之后抵达一个理想的明日世界。他们似乎一点也不认为,燃烧的宿命是成为灰烬,而灰烬最终都会被大地无情吞噬。
小黑盯着电视上那个红衣男人的身影,莫名感到一种让人心头颤栗的熟悉感,他的背脊冒出汗珠,眼中闪过无尽的困惑与恐惧。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中年男人从被窝里略显笨拙地爬起,冬日的寒气从瘠薄的墙缝渗入,气势汹汹地向他涌来。他连忙裹紧了大衣,站起身来去开门。
“来了。”他拉长了声音,“又忘带什么啦?”
他的妻子晚饭后接了个电话,匆匆回了娘家,男人见左右无事,这才早早躺下,此刻听见敲门声,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忘性大的妻子又落了东西在家。
一开门,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身着红羊制服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熟悉的场面让他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半年前的那个夜晚昨日重现。
只是当年这些人是来捉拿瘸腿阿义的,而今天,却听见他们冷冰冰地对自己说:“你就是吴勇?”
吴勇吓了一跳,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侥幸,连忙挤出满脸的笑,毕恭毕敬地对那一言不发的领队说道:“长官,是不是找错人了?”
“就是你。”领队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振振有词地道,“今年六月x日傍晚,街口的榕树下,在谈及正义的朱阳联盟武装新生力量和伟大的救世主红先生时,你曾使用了不当的措辞,确凿违反了第1874则条例……
吴勇万万没有料到,当时一句漫不经心的“你们年轻人啊……”会给他带来今天的无妄之灾。这指控说重不重,但说轻也不轻,近来确有不少人因为这些不当的言论而获罪。
他耸动面部肌肉,竭力让那松弛呆滞的面孔显出几分急切,分辨道:“这,长官,我确实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但您可有见证人?”
“有。”那领队脱下帽子,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就是见证人。”
吴勇一阵心惊,此人正是早已搬走多时的青年阿风。
还记得,阿风离开的那天正是一个秋风萧瑟的日子,而那个叫做小如的女孩没有和他一起。后来,吴勇听妻子说,那女孩犯了错误,将一名已经被审判了罪名的犯人私自释放,还不顾一切和他私奔。阿风将两人追捕归来,立下大功,得到了不少奖赏和青眼,这才不再租住在这条破旧的街道。
时隔半年,再见时,阿风的周身气度已非旧日可比。他全然褪去了最后一丝少年气,俨然演变成了一位狠辣威严的军官,一举一动都令人不由得心生怯意。
片刻,阿风见吴勇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这才敛下了积威深重的目光,继而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容,“你很幸运,在你面前出现了一个赎罪的机会。”
“机会?”吴勇眼前一亮,就像是垂死之人听见了救命的信号。
只见阿风垂下手来,恭敬地侧立,让出身后的一条通道。
一个手执权杖、身着红色斗篷的男人从分开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那人在吴勇跟前停住了脚步,优雅地脱下白色的面具。
小黑瑟瑟发抖地跪坐在角落,将耳朵贴在墙皮上,努力辨认着发生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的对话。
“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在那里?”
小黑的的躯体刹那变得僵硬,伴随着难以自控的一丝痉挛。他的喉头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听见他的邻居毫不犹豫地将他指认,“他就在隔壁。”
他感到一阵灭顶的恐惧,来自自深深处,来自这一扇大门之外。
脚步声由远而近。
“钺叔。”
乔可均轻唤了一声,意料之中得不到任何反应。
他正待伸手一探温钺的精神状况,从身后的阴影里突然扑出了一个黑影,势如风雷地向他袭来。
但乔可均也并非全无准备。只见他完美地错身闪避,倏而回过头,与那影子交换了一招险招。纵然赵明尽力掩去了自己藏身的声息,但他也从一开始便将警觉系数提到了最高。说时迟,那时快,乔可均长腿飞起,疾扫之下踢中了对方的软肋。赵明陡觉腰肋一麻,踉跄地倒退了数步。
两人都不敢冒险躁进,正在僵持不下之际,乔可均突然被身后一股无可名状的庞大力量压制住,阵阵奇异的麻痹从周身蔓延开来。
在他身后,温钺的躯体散发出缭绕的蓝色光晕,光束击碎在墙上,化作无数丝线缠绕乔可均的身躯,渐渐收紧,顿时让他无法动弹。
眼见逆转之势已在顷俄之间。
“我以为你会对他有感情。”乔可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