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陆展亭笑道:「怪不得整天大珠小珠落玉盘的。」
「不是珠子的,是蜘蛛的蛛。」
「蜘蛛的蛛,哪个混帐给你起的名字?」
「你才是混帐!」蛛儿瞪了陆展亭一眼,又道:「是慧敏娘娘给我取的。」
她开口一骂,陆展亭笑了,盘腿坐着,嘴里叼了根草根,笑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抽抽答答的?还有这宫里就你一个人吗?」
他一说,蛛儿似乎又要哭了,但看到陆展亭轻皱的眉毛,好不容易忍住了,道:「刚才慧敏娘娘又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她已经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了,如果再这样,如果再这样……」
蛛儿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道:「如果慧敏娘娘走了,我就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个人待着。」
陆展亭拿下了嘴里的草根,伸了个懒腰,道:「那我们再送东西进去,没准她现在想吃东西了。」
蛛儿犹豫了一下,起身跑开,不多时便拎了一个食盒跑过来,气喘嘘嘘。
陆展亭笑道:「你不用跑得这么上气不接下气。」
蛛儿道:「你说的对,说不定这会儿娘娘饿了。」
两人又绕了几圈,才在后院一处稍显平整的院子里停步。
蛛儿小心地推开房门,小声对躺在床上的女人说了几句,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陆展亭看着那女子已经年过五旬,脸部浮肿,眼底充血,一个肚子大得犹如已怀胎四、五月的孕妇。
那女子吃了几口饭,突然伏床大呕了起来,她恨声道:「蛛儿,你不如下一次带些刀子来让我吃更省心。」
陆展亭不动声色,但是眉间的黑痣却是轻颤了一下。
蛛儿一脸沮丧地拎着食盒出来,陆展亭跟着她,蛛儿没走多久,又蹲在草丛里哭了起来。「娘娘一定是恨死我了,她原本还可以多活个几年,我偏偏总是要找一些事来折腾她。」
陆展亭轻笑了一下,道:「她连这个月都活不过,哪里还有几年的寿。她眼神已涣散,神中紫里带青,是将死之兆。」他见蛛儿已经不哭了,但是那眼神里充满恐惧,轻轻叹息了一声,淡淡地道:「也许我可以救她。」
蛛儿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圆圆地,道:「可是内医院的陆老太医说娘娘腹中郁结成团,难以用药石消退,已是经绝症。」
陆展亭跳起来,拍了拍屁股,懒洋洋地道:「我得仔细看一下,才能确定她跟我前面一个病人是不是相同。」
蛛儿大喜,她颤声道:「你有医治好过同样的病?」
只见陆展亭嘴唇一弯,笑mī_mī地道:「是啊!」
蛛儿立刻拽住他的手,将他拉回慧敏的房间。她进去后小声道:「娘娘,您有救了,有一个人他说能医您!」
那老妇人冷哼了一声,道:「连陆傅峰那个老家伙都说我回天乏术,哪个狂妄之徒轻易说能治我。」
「俞跗,一个比陆傅峰老得多的家伙!」陆展亭抱着双臂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