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捉住,拿在手里他皱着眉头道:“旱灾,水灾和蝗灾交替而至!就算今年储备充分,明年该怎么办?”
我从他手里接过蚂蚱,看着看着就说道:“油炸很好吃!”
“你说什么?”他看向我。
“油炸啊!等会儿叫阿牛他们出来捉一些,刚好夏日里的知了猴也不错,过两天,咱们吃一餐蚂蚱知了宴。”我笑着对他说:“咱们海陵水系纵横,又沿着海,我们专门发展养鸭子业,鸭子吃河里的小鱼,真要有蝗灾,放出去吃蝗虫。”
“蝗虫传说中乃是神虫,所以大多数的人不吃的。”常远对我说道
“那就让逃难来的人和咱们一起带头先吃,提前用这些日子来灌输蝗虫好吃的概念。以后在咱们家旁边专门做个铺子,卖这种东西,超级便宜,但是口味又好。然后把方子给大家,你说呢?这事儿就交给秀芳那个丫头,让她带着人赚几个零花钱。”但凡到了吃货嘴里,好吃的,都泛滥不了。
我和常远又回到自己家旁边的一排屋子那里,这是阿牛这些天赶工出来的工场,里面有一排一排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已经坐着十几个女工在那里,他们是阿牛那帮兄弟的女眷,我家里还存了几十吨的棉,麻,熟丝,这段日子我来往扬州收购这些东西。
逃荒的男人种地、开荒、搬砖而女人可以纺纱织布,这样以工代赈,比单纯让他们流浪在街上要容易管理。
“常爷!奶奶!”阿牛的新婚妻子,杨家的那个小寡妇,珍娘是也,我对着她点点头问她:“怎么样?”
“这是昨天织的布,您瞧瞧。”她带我过去角落里放着的布匹,我看有格子的,有条纹的。我点了点头问她:“活儿不错。好好干!”
“哎!”珍娘回我。
油炸的蚂蚱和知了猴刚开始几个人都有些害怕,常远带头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咀嚼,我知道对于第一次吃得人来说,那是如何酸爽的感觉。不过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让我不得不说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
看见常远吃了,寄杉大兄弟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也过来夹了吃起来。等阿牛带着他新婚的妻子杨氏和他的继子继女过来,在苏家酒楼的宴席已经开始,常远与我一样,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是不能靠一顿饭来解决的,如果有,那么就来两顿饭吧!
显然阿牛对于这个蚂蚱是几个人当中接受度最好的,他说:“奶奶做的蚂蚱真是好吃,以前要饭的时候,偶尔饿肚子也吃这个,那时可没现在吃起来味道好。”
“这是养了几日的蚂蚱,身体里的脏东西都没有了,所以吃起来味道自然不同些。”我跟他说道。
“珍娘,这是你家的娃儿?”我问他那娘子,珍娘点点头,两个孩子也瘦瘦小小,母子三人拘谨地很,我过去摸了摸姑娘的头道:“平日在家做点什么?”
“回奶奶,在家和奶奶一起照顾。”
“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又问珍娘道:“你公公如今身体怎么样?”
“腿越发不行了!”她看向我,我想了想问那男孩子:“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我叫宝儿,虚岁七岁了!”口齿清楚,也伶俐。
我转头又看了看阿牛,问珍娘道:“扬州城有个小白大夫,医术不错,他开的延寿堂,我也入了股。我给你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奶奶,您说!”
“我想让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一起去扬州治病,小姑娘帮着去抓药和煎药,宝儿去跟着当个学徒,学医。家里那几亩薄田,你和阿牛看顾着?”
“奶奶!这个……”
“你怕你公婆不答应?”
“这是天大的好事,按理说公公婆婆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只是我如今再嫁,到底比以前疏远了。这些话说过去,难保爹娘会有其他心思。”
“也是,不如这样,你先送他们去扬州治病,我让小白大夫看看你家儿子,让他提出收你家娃儿为徒,如何?”
“这个?就是孩子还小!”
“扬州离咱们这里就这么点路,水路一天也就到了。回来看你,你过去看他们也简单。你别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好意!”苏家嫂子说道。
珍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奶奶的好意。回去跟爹娘说。”
苏家嫂子端了菜出来,给珍娘道:“给他们几个上桌去!”一脸不把她当外人的样子。
吃过这顿晚饭,我和常远出门,对他言道今日安排杨家老小去扬州的事情,常远拍我的手,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万兄从黑道上人称的海龙王,到现在已经成了海陵安全的守护人,阿牛从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如今成了创业中的小老板,而这里原本零零落落的客栈如今也修缮一新,成了崭新的平价饭庄。我把做个小吃铺子的想法说给秀芳听的时候,其他几个姑娘也叽叽喳喳地说想一起做。这不我家园子沿街立马就开了一个点心铺子,从包子面条到炸果子,炸蚂蚱。
逃荒的要饭的渐渐开始多了起来,城门口每天贴着告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