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人在那里念,哪里招聘种地的,哪里招聘修路的,哪里招聘纺织的。
“来来来!大家快来看啊!这小子在地里偷瓜吃,被我抓到了啊!”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被揪着领子,在城门口被一个壮年男子骂道:“你个小贼,敢偷我的东西?”
“狗子!狗子!大爷您行行好,我家狗子实在快饿死了,实在没办法。”另外一个浑身破烂的女人,连滚带爬到了那个孩子身边护着他,对那个壮年男子说道。
“只要有手有脚,来了咱们这里怎么会让你饿死?你让他去搬砖啊,让他去垦地啊?你自己也能去织布!偷就不行。咱们县里的人都知道!”那汉子说道,旁边有人附和道:“对!对!自己找活儿干!”
万兄带着阿牛的手下,沿着从临近县里逃荒来的路线巡视,但凡看见有乞丐,就劝他们去找活儿干,或有手脚不干净的,就这样抓到城门口来,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舆论教育。阿牛的那帮子兄弟和家人都是叫花子出身,大多能明白这些逃荒的人什么心性。
由着他们带领之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各个工地或者工场。有人的地方才会有机会和活力,海陵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第97章
秋高气爽, 我提笔给范家阿娘写信,问她咸鸭蛋可收到?另外给二老用本地的细布做了几身贴身的衣物,另外捕了几筐子螃蟹过去,顺带捎过去几十根的玉米这是咱们第一茬的玉米, 还有小半框的土豆, 我细细地写着怎么做,怎么吃。
范家、孟家和春梅姐, 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常远一只手牵着蕴儿, 一只手里拿着玉米在啃, 我问他:“太子爷那里送不送?还有你爹那里,在老家呢, 路远。糟醉一些螃蟹和鸡, 封在坛子里送过去。另外放一些土仪进去。”
“我看, 你这些新鲜物都别送了,到了京里难免有人生了眼,多嘴多舌。咱们才这些, 要是旁人都知道了,你这么点东西还不够送人的。多抓些螃蟹,你不是做了很多鱼干吗?还有酱菜什么的,连着太子那里一起送了。”
“小气!”我横了他一眼, 真是个什么人啊?我说:“这些东西, 用不了三年,就不稀罕了!写明白, 得一点点种子不容易,让他们尝个鲜不是?”
“那就送吧!太子那里我再去一封信,告诉他最近这里流民增多了。”
“你真是怎么讨人厌,怎么来!现在其他县呢?邸报里可有说什么?”我继续写家书。
“你别说其他县都瞒着,其实上面的人也不想听见,要是真想听见,我说了那么多他们装聋作哑干什么?还有你看税赋变革,都快大半年了,还没有丝毫音讯。”常远放开了蕴儿让他自己走,才走两步路,小家伙就在那里哇哇叫,喊我:“娘!”
我放下手头的笔,对着孩子招手道:“快!走过来!”
“你把岳父岳母他们请过来,岳父当初也是祖父军中的一员猛将,他来训练咱们的乡勇,刚好,阿澜我带在身边,你说呢?”常远问我。
“行啊!刚好阿娘住过来也有得照应。我想把八妹妹也接过来,小姑娘也怪可怜的,听雨嫁给寄槐了,也没多少时间照应她,咱们这儿人多,让她和姑娘们多接触接触,兴许能灵活些。”我脑子里想着些事儿。
“你真是操心的命,谁都要管!阿牛让我谢谢你!”他跟我提道:“他说,他媳妇去了扬州看见了你对那家子老老小小的安排,都感激地哭了。”
“想来他媳妇回来之后对他小意温存,他很是受用。”蕴哥儿已经走过来扒拉住了我的膝盖,我将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这小子抓着我的头上一支金钗。顺着他的手取了下来,从他的手里夺了下来,这种东西到他手里就是凶器。
小子被我拿走了金钗,一脸不高兴,侧过头去常远:“爹!爹!”常远走过来,小家伙张开了手臂,让他抱,对于我这个做娘的,很伤自尊,毕竟他才断奶一个多月,我整整喂了他一年。他对他爹,貌似要比对我好。
常远一把抱过他,大步地走了出去,拉开了门喊道:“吟风!”
“爷!”
“少爷困了!带他睡觉去!”
我已经看不到那小子,但是他叽里咕噜,不知道是不是提出反对意见的声音我还是听得见的,常远把孩子交给吟风之后,把门一关,落上了门栓,贼兮兮地道:“你方才说什么小意温存,我这厢不知为何物,不晓得娘子是否能为为夫解惑答疑?”
我晾干了手里的信笺,折叠起来,收进了信封里,把砚台和笔架一个一个收好,完全不理他。他走过来,一脸不解地叫我:“娘子!媳妇?”
我转过身对着他问:“做什么?”
“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他问我,一脸地不解,更像是在控诉我的不解风情。
我拿了抹布,使劲地擦了桌子,低着头对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见了啊!”
他那求欢的表情露地彻底,低压着嗓子叫道:“娘子!”